他躺在副驾驶座上,安静得仿佛睡着。
他喉咙被精准地割断,整个人泡在血里,身下汽车靠垫都被浸透。
为让他看起来像是被悍匪杀死,他面颊被零零碎碎地砍七八下。
“爸爸啊。”
海宁踮着脚,趴在窗边轻声地叫,像是怕惊扰男人好梦:“……爸爸。”
个指挥者,三个雇佣兵……
……还有个司机。
他竟然忽略那个司机,也可能是雇佣兵。
父亲不是非要拉到终点才杀不可。
个容易心慌意乱小男人,个格斗考核常年吊车尾平庸警察,交给专业杀手,等个红绿灯功夫就可以处理掉。
他有点开心,撑着身体站起身来,又担心自己走到明亮地带,会在第眼吓到爸爸,只好尽量避着火光、踩着阴影走。
在那辆车停稳后,翻卷不息尘烟也平息下来。
海宁步子再也迈不开。
这辆车,他认得。
从驾驶座上蹦下个陌生男人来。
结这里切后,海宁拎着大概原本是用来烧自己和爸爸尸体燃料,把四具尸体拉在起,把火点。
对那个已死流浪孩子来说,没有更体面处理方式。
后续警方处理,最多也是随便拉走烧掉。
如果人真有死后世界,海宁盼着他怨气深重、变成厉鬼时,能离仇人近点。
在火舌慢慢吞吃掉半间厂房时,海宁在外面高草丛边坐下,乖乖地等着爸爸来。
个货真价实跟头。
肿眼泡脸朝下扑倒在鱼腥浓郁地面上。
而下秒,他就控制不住地打滚嚎啕起来。
他左腿膝盖以下被道斧锋齐齐斩断!
海宁从门边阴影中站起。
切都不该发生。
如果不是他随口句话,提醒爸爸关于“酒神世界”异常,那个抢劫“酒神世界”青少年,定会被认定是意外死亡。
那,今天现在,他们应该吃完晚饭吧。
妈妈身体不好,会早早睡着。
而他会把哭泣弟弟
……
司机以为他同伴没走远,便举步走向火场侧:“奇哥?!隆尼!人呢?哪儿呢?”
当他身影被工厂彼端阴影吞没时,海宁冲向车子。
他祈愿着该发生不要发生。
然后,他看到爸爸。
他踱两步,中气十足地大骂:“操,手脚太麻利吧?!人还没拉来呢。”
海宁僵硬在原地。
寒浸浸阴影,将他心神口吞没进去。
是他错。
他明明知道车上有五个人。
药物让海宁伤口酥麻作痒,但好在不痛。
他认真地想,爸爸会儿来时候,会不会被自己样子吓到。
可现在又没有别衣服可换。
他专心致志地琢磨这件事,想得直发呆。
五分钟后,他看到辆破旧车带着滚滚尘埃而来。
因为失去条手臂,他走路会不自觉往左偏。
他不大顺当地走到肿眼泡面前,歪着头,提着斧子单手微微发抖。
肿眼泡因为恐惧和剧痛瘫软如泥,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能发出“咿咿”无意义哀叫。
海宁注视着眼睛肿胀、眼神惊恐男人,梦呓似把那句话还给他:“哎,笑个吧。”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海宁挥下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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