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对此很有经验,只是闭目不言,等着热度发出来,熬过去就行。
可偏偏有人衣不解带地守着他,测完体温后,面烧热水,面去找闵旻讨药,面用冷毛巾降温,忙个密不透风。
宁灼闭着眼睛,知道那是谁。
小白拿着药站在床前,伸手挥亮床头感应灯,要拉宁灼起来吃药。
宁灼哑着嗓子拒绝:“别忙。天亮就好。”
他手心有点烫,像是大冷天喝杯温度正好能入口热水,路烫到心里去。
宁灼把那热度在手里攥半天,伸手去抓把松散雪霰,才稍稍缓解过来。
他望向天空,心里却轻松得前所未有。
宁灼直觉得小白真实性格并没那乖巧,他身体里藏着半不肯叫自己看见魂灵。
因此宁灼对他始终不肯放下警惕。
在社会新闻版块中,他只占据句短短描述,“婴儿车里小小焦炭”。
这句话,宁灼曾经翻来覆去地看很久,几乎魔怔。
他还没来得及听弟弟叫他声哥哥,更不知道弟弟长大后会是什性格,什样子。
如果他能是小白这样,也不错。
想到这里,宁灼将只手压在小白蓬松微鬈头发上,轻蹭蹭。
宁灼嗯声:“算周岁13,算虚岁14,四舍五入15,生病还得挂儿科。”
小白难得露出点怒气勃发样子:“你——”
以前,他在宁灼面前极尽乖巧之能事,几乎带着讨好意味。
这还是他第次在宁灼露出这样神态。
宁灼猜到,身高或许是他痛处。
宁灼嘿声。
他并没把这孩子话当真,用鞭子梢轻轻敲歪他帽檐:“你?你才多大点?敢跟说这样话?”
小白不说话,只定定望着他。
宁灼回看向他,从他眼里读出点燃烧着星火。
比天上稀薄星子更辉煌。
小白坚持:“看你这样,好不。”
宁灼还想说些什,刚张开口,呼吸却骤然变重。
他胡乱将手抵在墙面上,熄灭床头灯,
今天,他看见那个被小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魂灵。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并不是那讨厌。
宁灼想,他应该可以对小白好点。
结果,因为在雪地里逗留太久,该看儿科小白没事,宁灼倒是因为室内外温差过大发烧。
烧是半夜发起来。
摸完后,小白还没说什,宁灼就被自己活活肉麻出身鸡皮疙瘩。
他要撤回手,却被只温热手掌反按住。
……小白用脑袋顶着他手心,乖巧地蹭又蹭。
宁灼愣住。
他不喜欢肢体接触,这回却是难得不反感次。
宁灼饶有兴趣地逗他:“小东西,站面前能瞧见你后脑勺,说说看,你打算怎让死你手里?”
小白气鼓鼓地别过头去,不理他。
宁灼看他这样,觉得有趣得很。
他弟弟就是在这样个雪天里出生。
后来,他又和妈妈起死在火里。
宁灼摘下他帽子,更看清他眼神。
明亮、冷静,炽热。
宁灼扭过头去,确定自己应该是下错判断。
……小白或许是他见过最适合干雇佣兵这行人。
小白那边犹自不服气,嘟嘟囔囔:“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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