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抬眼看着他,不说话。
或许是因为今晚亲眼看到宁灼犯病,吓着他,小白这才第次意识到,宁灼说他活不过十八岁并没骗他,是有据可依。
小白问他:“哥,你这条胳膊是怎没?”
宁灼低头,活动下钢铁手指:“被人摆道。”
小白露出
宁灼不和他废话:“开灯。”
在亮起柔和灯光间,宁灼起身下地:“出去走走。”
小白:“你还在发烧。”
宁灼扳开他右手手掌。
白色小药片,被他攥得快要融化。
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和人这样不带攻击性地说点玩笑话?
他不说话,小白也不吭声,但宁灼并没觉出尴尬。
和小白在起,他似乎总有无尽话想说。
宁灼瞥向床头那捧花,反刍这丝从心底里漫出温馨,身体正要往后仰去,就感觉床侧小白身形微微发颤。
他问:“害怕?”
宁灼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从牙缝里迸出个字:“滚!”
“你怎?”小白不仅不滚,还合身扑在他身上,“你别这样,你不要死!”
宁灼几乎要被他气笑。
谁想,他几近分裂精神经刺激,那幻痛居然渐渐离他而去,不药而愈,走得比以往任何次都要快。
宁灼肺部不再因为过度扩张而疼痛后,他第反应就是拍把傻小子后脑勺,又捋把:“再咒个试试?!”
在片黑暗中重重摔跌在床上,
剧烈耳鸣中,小白慌乱声音传到他耳朵里,音色有些失真。
“宁哥!宁……”
宁灼指尖陷入右肩肩窝,用脑袋死命顶着枕头,身体每寸骨骼都绷得咯咯作响。
当初他砍掉自己胳膊时,没想到这条胳膊会带给他这样长久痛苦。
宁灼将这苦涩药片直接咽下去:“十分钟就能好。走。”
夜间“海娜”,是条条纵横交错金属走廊,冷清萧瑟,踏在上面笃笃作响,空旷得仿佛胸腔里都有共振和回响。
“太单调。”小白小声点评,“应该设置下系统,搞些每天会变动壁画什。”
宁灼:“怎,当这儿是你家?”
他语气不凶,玩笑成分更多。
小白不说话。
宁灼对床头灯下口令:“开……”
“别。”小白拧着手,打断宁灼,“别开。”
宁灼:“不是怕吗?”
小白低声说:“你不想让看见你样子。再等会儿,等你好再说。”
小白还是不肯离开他,捉着他被角不松手:“你,你没事啦?”
宁灼翻身坐起,连带着把小白也手抄起来,担着腰,把他稳稳妥妥地送下床:“老毛病。”
小白吸吸鼻子:“还以为你要死呢。”
宁灼:“这不是答应要死你手里头呢。”
说完这话,宁灼有些诧异。
不定期发作幻痛症,经常不由分说地将他拖入当年那间鱼腥浓郁仓库。
有无数天火从天而降,落在他身躯各个角落,烧得他皮焦骨烂。
宁灼大口大口地喘息,指尖深深扣入关节与机械相连残缺处,辗转反侧,垂死样,竭力获取着在幻觉中越来越稀薄氧气。
突然,他耳边清晰地响起小白呼叫:“——宁灼!”
他妈,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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