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宁灼疑惑远远大于痛楚。
即使他手指被咬出些微形变扭曲,鲜血顺着无名指尖滴滴下落,宁灼也没有管。
他心看着这个他精心养三个月、但从没有刻真正认识过他小孩。
单飞白脸上没有痛色,只是很平常地望眼从后渗过肩血迹,仿佛那只是滩洇开水。
他伸手用大拇指抹去嘴角沾染血丝,静静道:“宁哥,知道,爸和送你什,你都不喜欢。”
片刻后,他步步向宁灼走来。
宁灼注视着他那双满溢着伤心眼睛,咬牙拼命咽下喉咙里酸气。
走到他面前,单飞白径直跪坐在地,仰头望着他,像是在望个梦,或是个神明。
宁灼冲他摆摆手,满脸木然:“别,回去跪你爹妈吧,受不起……”
然而,单飞白这样做,根本不是为谢他。
宁灼向来是个野蛮人。
他痛,就要让害他至此人痛上百倍。
他冷淡地撕开这层表面矫饰和客套:“为什要记得你?”
被分别伤心压得抬不起头来单飞白猛然看向宁灼。
“你叫什名字?哦,单飞白。忘,分钟前才知道。”
爷做什?单家小少爷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吧?”
单飞白被宁灼话气得浑身乱抖,手死死绞住衣角,直盯着宁灼,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脸色煞白,按住胸口直喘不上气来:“你,宁灼,你——”
两个人都被对方气得出内伤,彼此瞪着对方,像是成仇人。
单飞白低下头,深呼吸几口,才稳住自己情绪。
“是,留不下来。”他轻声说,“老头子会说你绑架。”
“哥,就是想,你肩上被穿个洞,定会留疤。那也送个疤给你。”
“你只记住他们可不公平。你定得记住。”
“记住你?”
下秒,他乍然,bao起,张口死死咬住宁灼手指。
当然不是右手。
十指连心,宁灼骤然吃痛,反应倒快,将单飞白面朝下踢倒在地,又趁着未消余怒,抽出右侧靴侧挂着硬皮鞭,反手抽他鞭子。
这鞭子够狠,单飞白那件背带裤半副背带都被抽断。
大片血痕从他背上透出来。
宁灼表面冷静,拳头早在身后攥成铁疙瘩。
他用机械手拨开自己肩侧衣服,将那处伤口再度坦露出来:“就算记得那三个绑架犯,也不会记得你。至少他们给留下这个,你留下什给?”
宁灼大大缓口气,心脏酸涩得发紧:“……个假人。堆谎言。能记住你什?你配让记住你什?”
宁灼将篇话说到这里,太阳穴跳跳地痛起来。
单飞白神情凝住。
这样自言自语地劝说自己后,单飞白仰起头来:“宁哥,这就走。开始骗你,因为不知道你到底是什样人,后来知道,谎又撒得太多,知道你讨厌这个……给你添麻烦……”
礼貌进行到这里,他又有点要哭样子,就垂下眼睛:“你只要记得点点就好。”
事情进行到这里,这场告别虽说仓促又难堪,至少也能维持个表面上体面。
可宁灼从来不是个体面人。
他觉得自己被单飞白骗得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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