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处理会儿手头奏疏,看李澜还在仰着头看着他思索什样子,又拈块栗子酥喂过去:“想什呢?”
李澜咬住栗子酥吃会儿,歪着头问:“哥哥是什样?和澜儿像不像?——父皇有哥哥吗?”
“父皇……哥哥?”
李澜终于明白哥哥含义,却是副要哭出来表情,伸手拉住他父皇衣袖,可怜巴巴地问:“为什会有哥哥?父皇、父皇有澜儿还不够?澜儿很乖很听话,父皇……”
虽然爱子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李言还是没有忍住笑意,又在他光洁饱满额头上弹下:“傻小子,弄清楚先来后到?哥哥们出生比你早多,你才是后来那个。”
李澜眼泪本已经被他指弹出来,闻言吸吸鼻子,忽然又满眼期待地抬起头:“是因为哥哥、哥哥不够好,对吗?”
李言闻言微讶,李澜已经自顾自地拉着他爹衣袖胡乱猜测下去:“因为哥哥不乖,所以父皇才、才会有澜儿啊!父皇最喜欢澜儿对不对,父皇不喜欢哥哥……”
这话说无稽,皇帝本待哂置之,却又微妙地察觉到其实这话也有三分道理。
李言被问得微微怔。他和李澜样行六,上头有五个皇兄,下头还有两个弟弟,但是他可不记得自己曾向父皇母妃问过“什是哥哥”。
皇帝想想,先是用《说文》里说法:“兄,长也。”
说完自己也觉得太笼统,略偏偏头,又想到《尔雅》里解释:“男子先生为兄。”
李澜费劲地理解下,问:“哥哥就是……比澜儿大……男人?”
说着气鼓鼓地回头指着乐意控诉:“乐意明明说——宫里除澜儿和父皇,没有别男人!”
无论是据说英明勇武得值得夸耀长子,还是据说聪颖过人、有人君气象四子,乃至于以孝悌恭谨上达天听三子,哪个都不如这个傻儿子更叫他喜欢。
皇帝长长地叹息,心里对自己厌恶不失时机地泛起来,后槽牙无意识地切紧时候,衣袖却被轻轻摇动——幼子双眼满是期冀,迫切地渴望着他回答。
李言有些无奈地笑笑,伸手轻轻地揩去李澜脸上泪水,低下头用额头抵着爱子额头,温声道:“是啊,父皇最喜欢澜儿。”
李澜顿时就笑得十分开怀,伸手抱住他爹脖子,亲昵地用自己脸颊去蹭李言,很是蹭会儿才放开。
而后便趴在他爹膝上,仰着头想半天。
乐意委屈得没法儿说,赶紧打个躬:“小祖宗,奴才怎敢骗您啊,这、这……”
李言听不下去,边笑边屈指在李澜额上弹指:“说什胡话?你还不是男人呢……他们也还差些。说起来,老大倒是到可以成家开府年纪。”
李澜看着他,茫然地快冒泡。皇帝终于放弃用书上说辞,简明扼要地解释:“他们……也是父皇儿子,比澜儿年纪大些。澜儿,你有五个哥哥,两个没,还有三个。”
皇帝神色柔和些,久违地想起红烛帐暖,春宵良辰,那些许久未见如花似玉女子,以及初为人父时发自内心欢欣。
那时候妻儿于他尚且是种温暖意向,还未与蛇蝎虎狼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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