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打得清脆极,李澜被抽得偏过头,但他很快就转回来,可怜巴巴地说:"父皇别气……澜儿只是想和父皇开个玩笑……"
李言点点头,抬手又抽他个耳光。
这两记耳光用力道都极大,李澜嘴角甚至出血。而李言声音还在发抖,他颤声问:"很好玩?"
"说话啊。"李言抬起手,指着自己心口,苍白嘴唇微微发抖,几乎还说不出完整长句:"你——你为句,句话,你就……你剜、心——就这好玩?"
李澜伸出手臂抱住他,他比他父皇要更高些,这样单膝跪着也足够抱住对方腰身,仰起脸,十分委屈地反问:"父皇难道就不是在剜澜儿心吗?澜儿说多少次,澜儿只要父皇,父皇还不是从没放在心上?父皇同谢子念那样亲近……那亲近!又何曾说过什?父皇说什话都字句珍之重之地放在心上,父皇说每个字都信……可父皇呢,父皇何曾信过分毫?!"
他环顾四周,还是没有李澜影子。
这太过……不过是言不合……
李言打个晃,手死死按着心口,两眼直愣愣地望着水面,眼里连丝神光都没有。
时间万籁俱寂,李言昏昏沉沉地想,也该跳下去。
"哗"得声水响,李澜从后侧船舷旁冒出来,吐出口水来,惊声道:"父皇!"
才剥到第三颗,忽然听到声水响,船身也猛地晃。
李言先是愣,猛地站起来,转身看去——李澜果然已经不在船上,水面上波澜未息,圈圈泛着涟漪。
船尾上徒留件外袍,是李澜先前穿。
李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他眼前黑,脚下踉跄,几乎摔倒。他扶着船篷惊呼声:"澜儿!"
什动静也无。
李言紧抿着嘴唇,半晌
李言浑身巨震,转头看过去,脚下又是个踉跄。
李澜赶紧爬上船,看着李言惨白脸色,样吓得神思不属,连滚带爬上前去,单膝跪着握住李言颤抖手叫他:"父皇,父皇,澜儿在这里,父皇,你没事吧?父皇,吸气,别屏着,来,吸气……"
李言手指痉挛终于停下来,他闭会儿眼睛,再睁开。李澜就跪在他面前,全身湿透,只穿湿淋淋里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有力线条来。
李言慢慢地、长长地舒口气,小心翼翼地摸摸李澜脸。李澜顺势侧首亲亲他手背,小声安抚道:"父皇别怕,是,澜儿在这里,别怕。"
李言点点头,终于有些力气,他又摸摸李澜脸,然后扬高手,狠狠抽他个耳光。
李言是不会水,他也不知道李澜会不会,想来大概是不会……脑子里乱得厉害,就成空白片,他看着那大圈大圈越发平缓涟漪,只觉得那水面仿佛张张开巨口。
他甚至说不出话来,跌跌撞撞地走到船尾,伸手就往那涟漪里捞。
湖水徒然地从他指缝间流过去。
皇帝强自宁神,颤声说:"澜儿,你快、快上来,父皇要生气……李澜!你给朕滚上来!"
那种久违心绪翻涌难以自控感觉蓦地就笼罩上来,李言用力地扶着船舷,只觉得心口抽痛,空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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