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而州中对军器库案审理也是速度飞快。
十天前那声警号,已经从秦州百姓家常闲谈中消失。刘三等人死所造成影响也渐渐沉寂。罪魁黄大瘤畏罪z.sha,切罪责都担到他身上,家产尽数没入官中,而他妻女也被充入教坊司,而两个儿子则莫名失踪。州衙只发出两张海捕文书,为两个儿子定下五贯赏格,便宣告切结案。
陈举曾经拍着胸脯,要保着黄德用妻儿——他做到。他保着黄德用儿子改名换姓远走高飞,而黄大瘤几个妻女,刚进教坊司还没过夜便被高价赎走。为从州中得到纸脱籍文书——官妓从良必须要得到官府同意——陈举费钱钞不在少数。
通过安抚黄德用身后事,陈举略略安定身边人心。接下来要对付,便是害得他损失三成多身家,又欠下多少人情外敌。韩冈不死,人心不安。
个稳定官僚社会,其各个部门权利划分,已经有常年积累下来定规。以节度判官威风,却也压不住下级地方官。
韩冈本打算趁大清早回家报个信,然后再赶回来。没想到出城门,就看到自家老子【注1】和李癞子。
韩千六又惊又喜,把抓着儿子双臂,上上下下来回打量好阵,像是古董收藏家将珍藏瓷器不小心磕着碰着后,上下检查有无损坏那样紧张:“三哥儿,你没事吧?”
韩冈笑着反问:“孩儿像有事样子?”
“你没杀人?!”
“这事啊……”韩冈轻轻笑起来,横着瞥李癞子眼,在韩千六眼中,儿子现在眼神就跟方才李癞子没两样,“孩儿确杀人……”
这些天来,韩冈日日在普修寺苦读不辍,间中拉弓射箭来调节心情。唯有去吴衍府中与他闲谈,方算得上休息。韩冈如此用功,让吴衍更加看重。只是他帮韩冈做得身份证明,想求个单丁户认定,成纪县丝毫不理。而成纪知县发来纸文书,韩冈却不得不走进县衙中。
绕过空空当当大堂,走在通往县衙二堂石板路上,韩冈心中有些不好预感。自缢而死黄大瘤他曾去看过,脸皮紫得发黑,舌头吐得老长,颈上那颗瘤子却干瘪瘪、皱巴巴如同个放久
韩冈话在这里顿下,韩千六脸苍白起来,李癞子则仿佛被金块砸到脑袋,又高兴却又疑惑。而韩冈立马为他解惑:“刘三、张克定、肖十来。这几位,里正应该都认识罢?”
现在轮到李癞子脸色苍白,双脚软绵绵地毫无力气,亲家小跟班他怎会不认识:“他……他们……”
“昨夜孩儿接看守军器库职司,没成想半夜里这三个贼子竟然偷偷闯进来意欲纵火,便给孩儿杀。”韩冈快意地看着李癞子脸色由白变青,因与陈举结下死仇点担忧,在看到李癞子这番表情后也轻松不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能做翻李癞子和黄大瘤,照样能掀翻陈举!
“刘三三人都是里正姻亲跟班,他们去军器库放火,贵姻亲怕是也逃不过罪责。出来前正好模模糊糊听句,黄德用……”韩冈声音很轻,细微话声却如同晴天霹雳在李癞子耳边炸响,“已经畏罪自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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