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再点头,又把裴峡两个字记在心底。
韩千六看着韩冈老实听教,兴致下变得极高,更是说得口沫横飞:“伏羌城那是甘谷水【今散渡河】汇入渭水地方,这第四程便是沿着甘谷水向北去,三十里到安远寨【今安远乡】,再三十里方才到甘谷城。杨太尉在大甘谷口修得这座城,把整个甘谷都括进来,少说也有数千顷上等良田。甘谷本是筚篥族世代所居,甘谷城刚修时候也还叫筚篥城。不过十几年前他们给党项人逼走,换心波三族来占着。现在甘谷有半地是他们,还有半他们也想贪掉。听说如今正闹着呢,三哥儿你通过甘谷时候,说不定还会碰到些麻烦。”
对于北上甘谷路线,韩冈大体上已经解差不多,现在又从有过亲身经历韩千六印证番,几个可能有危险地方他都会做好防备,如果吴衍派来人得力,保着自己安全抵达甘谷不成问题,即便不得力,他当日
运送粮草。
“去年为给甘谷城运粮,你爹俺从秦州到甘谷,再从甘谷到秦州,来回跑整六趟。说起来,那条路真是再熟也不过。”韩千六叹口气,感慨万千,“那条路啊,可不好走!”
韩冈点点头,虽然甘谷城就在秦州州城西北面,直线距离只有五六十里,但由于两城之间隔重高耸分水岭,个在藉水河谷,个在渭水河谷。这个时代可没有什隧道或是穿山公路。想从秦州城运辎重去甘谷,必须先向东,沿着藉水走到陇城县【今天水市麦积区】,那里是藉水与渭水合流处。
藉水与渭水虽然都是东西向,不过北面渭水更近于西北——东南走向,与由正西向正东流淌藉水有个不大夹角。韩冈押运这批军资便是要在陇城县由藉水河谷拐个大弯,转到渭水河谷,再从渭水上溯,改往西北方向去。路要经过三阳寨、夕阳镇、伏羌城、安远寨,最后才能抵达目地甘谷城。
“根本就是要绕个大圈子,多走上百十里地。”韩冈对秦州到甘谷这条路,解得就这多,“而且渭水和藉水都不是条直线,河道在山间曲折多变,看起来近,走起来却远得很。”
“所以说不好走啊!山路又长又窄,又是弯弯绕绕,不过隔着重山,竟是要走上四程路。”韩千六用手指在茶盏中占点水,直接在桌面上画起路线图来,“从州城到陇城,这是第程……”
程就是天行程,韩冈打断韩千六话,问道:“不过才三十里地,秦州到陇城官道修得又好,怎这就算是程?”
韩千六笑道:“三哥儿你不知道,从陇城往三阳寨【今天水渭南镇】第二程这小六十里地太难走,都是在山夹缝里,没得地歇脚。所以到陇城后须先歇上夜,第二天四更天不到就得上路,鼓作气到临夜时才能赶到三阳寨。”
韩冈点头受教,心知这路陈举若有什安排,应该先出现在第二天,如果第二天没有出现,那便会出现在第三天。“那第三程就是从三阳寨到夕阳镇【今天水新阳乡】喽?”
“哪得那好事?!才二十里地出头怎歇?还是四更天上路,巳时前能在夕阳上镇歇个半刻,再急脚赶过裴峡去,大约酉时能入伏羌城【今天水甘谷县城】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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