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外公过去也是个都头,好水川战,宋将任福及其麾下全军覆没后,他曾被紧急调往笼竿城驻守。与被同时征发到笼竿城韩冈祖父结识,最后将女儿许配给韩千六做媳妇。有韩冈舅舅这位两代在军中老军头保护,至少安全上不用担心。
目送韩千六离城,韩冈开始自己衙前生涯第二项差事。
随行有三十七名赶着骡车民夫,他们都是乡里三等和四等户,服是夫役,与韩冈服衙前役类型不同,但同样辛苦和危险。除此之外,还有两名跟韩冈起来押运军资长行——军中普通士兵都唤作长行——个姓薛,族中排行二十八,人称薛廿八,个大名唤作董超,都是常年在县衙中跑腿角色。不过以韩冈看来,这两名军汉都是从骨子里透着阴狠凶戾人物,绝不是好相与。
“夜里睡觉要小心,要不干脆先下手为强。”韩冈心里盘算着,到底哪种策略更安稳些。他心中已是喊打喊杀,视线中也不免带上点杀意,如刀般在两人脸上划着,反倒将薛廿八和董超看得浑身不自在,最后忍无可忍,狠狠地瞪回来。
“还是杀吧!”经过那夜,
鹰时候,狮子搏兔也不是十拿九稳:“再送封信去甘谷,跟管库齐独眼说声。万末星部缩卵,们还有后手。”
般来说,押运粮秣军资中最让衙前们头疼,不是艰险曲折道路,而是抵达目地后,接收点验押运物资监库官吏。如果说从秦州到甘谷在崇山峻岭中穿梭四日行程,有如潼关之险、蜀道之难,那甘谷城监理库帐管勾官齐独眼就如黄泉前鬼门关般。
多少衙前押运粮秣军资抵达甘谷之后,都要在齐独眼手中被血淋淋剥上层皮去,如果老老实实交钱免灾,那也就罢,若是推三阻四,少不得要吃几顿杀威棒。陈举跟齐独眼交情匪浅,狼狈为*事情没有少做过,请他出手对付韩冈,也就是句话事。
“齐独眼太贪,不大出血根本使唤不动他。”刘显替陈举心疼着钱钞,齐独眼之贪,名震秦凤,若不是他买来后台牢靠,早就被弹劾下去,要请他出手,不是百来贯就能打发。“可今次又不是定要他出手,末星部那关韩冈根本过不去,只是为防不测才要劳动到他。”
“这笔钱省不得,宁可到最后成画蛇添足,也不能让韩冈逃出生天去!”
如今局势,陈举不会吝惜家产,虽然他能把韩冈弄去押运军资,但他身家、他弱点已经,ba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只有始作俑者韩冈死,表面上跟自己毫无瓜葛死,才能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猛兽们,收回他们贪婪目光。
韩冈必须死!
……
两天后,熙宁二年十月廿八,天上铅云密布,空中寒风凛冽,今年冬天第场雪眼见着就要落下,无论从天气还是黄历来说,都是不宜出行时候。但韩冈却没有按照历书自由行动权力。
从县衙拿到通关文书,再查收押运银绢酒水和载货车辆,韩冈跟赶来送行韩千六依依道别。而韩冈母亲韩阿李,已经带着小丫头在城外等着,等韩千六送走儿子后,就起去投靠韩冈在凤翔府做都头舅舅,过年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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