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今年冬天就给冻着。滴酒、匹布、两棉花都别想从这里买到!”陈举赚钱可不仅仅靠着鱼肉乡里,他家商号暗地里掌控好几家蕃部交易权,这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万贯主因。他冷哼声:“前年他们能做下,今年难道就不能做?”
“知道!”刘显低声应下。秦州蕃部多有靠劫道来赚外快,虽然很少有部族敢动官货,但商旅被劫不在少数,末星部也不例外。但官货和私货有时不定能分得清,就像末星部,他们前年就误劫军资,惹起好大通乱子来,是因为没有留下活口才逃过追查。只是没能逃过陈举眼睛,成他捏在手中把柄。
陈举屈指叩叩桌子,凶厉之色在眼中闪过,光是个末星部他并不觉得有多保险,兔子还有蹬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而书房中仍燃着幽幽烛火。陈举犹未入眠,正与刘显隔案对坐。桌上摆着两盏尤冒着滚滚热气紫苏和气饮,清淡悠然香药味随着蒸汽弥散在书房中。宋人喜饮茶,更喜欢名为饮子药汤。陈举便最喜便是在入夜后,喝上盏浓浓紫苏饮,视天候变化增减汤中辅料,用以滋补养身,近五十年纪,还能有着头黑发,也都是日常调养得宜之故。
“都安排好?”陈举郑重其事地问着刘显,慈眉善目张脸透着阴狠。上次他这般谨慎计划,是六年前要对付个进士出身主簿,再上次,则是十年前成纪知县,如今他要害是个什都没有穷措大,但陈举表情,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却比对上两个进士还要紧张三分。
“押司放心!今次让薛廿八和董超跟着韩三去。他们两个都是武艺高强,又对押司你忠心耿耿。路两百里,总能找到机会料理他。”说罢,刘显谦卑地看着陈举,“不知押司意下如何?”
陈举举着碗喝口滚热紫苏饮,挑起眼问道:“没?”
刘显愣下,小声问道:“……难道押司觉得薛廿八和董超两人对付不韩三?”
“对付韩三?”陈举带着疑问口气慢慢说着。脸色猛然突变,甩手用力砸,哐当声,紫苏饮在空中泼洒开,天青色薄胎瓷碗在地上碎成千百片,刘显从椅上被吓得跳起来。
“你还敢小瞧韩冈?!”陈举眉头缠绕股子戾气,指着刘显鼻子厉声骂道:“看看你前面支招,那猴崽子上当没有?!他比鬼都精!两人顶个屁用,他能让王五、王九帮他杀刘三,难道就不能收服薛廿八和董超?!”
刘显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今天白天让陈举跟韩冈示好,就是他这个狗腿军师出主意。只要韩冈敢为自己申诉,少不被打上十几记杀威棒。以刚病愈那个痨病鬼身子骨,三五棒也就死。能把韩冈打死在县衙中,日后谁还敢捋陈押司虎须?没想到韩冈却口应承下来,什伎俩都没用,总不能这样还打,韩措大也是有后台。
陈举骂半天才停,厌憎看着百无用户曹书办,也不指望他主意,道:“末星部那里派人去知会声,让他们动手。韩冈这队才三十多人,末星部应该能对付得。”
刘显有些迟疑:“拦道劫路……末星部怕是不敢动官中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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