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重新注释以《论语》为首儒家诸经并不稀奇。泰山先生孙复便倡导
韩冈为之解说:“仁为本心,礼为纲常法纪,而中庸为行事之道。仁、礼、中,这三个字,是学生近来读书点体会。”
“仁、礼、中?”张戬轻声念着,韩冈观点并不出奇,可单独把仁礼中三个字提出来
说法,却也不多。
“圣人之说本心是仁,部《论语》,涉及仁之
字几达百处。而礼之
事,夫子说得更多。仁和礼是名教之根本,也是圣人在兹念兹
两个字。”
“那‘中’呢?”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中乃行事之法,临事不偏、执两用中,此为中庸之道。”
讨论中回过神来,毕竟这里不是讨论事情书房。想起还有客人在,他补救似
问着韩冈,“最后
道断案,你方才说过判
是阿云案吧?”
韩冈点点头:“正是。”
“登州?”张戬又追问
句。
“确是出自登州。”
听韩冈如此说,张戬和程颢脸色有
些变化,
齐问道:“玉昆你是怎
判
?是流刑?还是绞刑?”
虽然韩冈说得很简洁,甚至有些偏驳,但中庸思想向来被程颢所看重,韩冈能看到这
点,并着重提出来,程颢听着有些欣慰,不禁点头微笑,不枉他这些时日
番教诲。
韩冈底子程颢看得很清楚,张载
这位弟子才智过人,善于为人处世,治事上亦有长才,但学问上却有所不及,对经义只是囫囵吞枣,并没有深入
钻研。无有大道守本心,程颢便担心这韩冈
才智会用到歪处去,故而他才不避嫌疑地悉心教导,希望让韩冈日后不会走偏
路。
韩冈论断不算严谨,而且太过简单,圣人之道,岂是三个字就能概括
?但韩冈在求学中,能有所思、有所感、有所发,在程颢看来,已是难能可贵
件事情。韩冈
心性虽难以继承张载或自己
衣钵道统,但若他能秉持“仁礼中”这三条行动处事,却已不失为
君子。
韩冈见程颢点头而笑,心中亦是喜。这代表他对儒学理论简单直接
归纳得到
儒学宗师
认同。
所谓“注六经”,将经典往繁琐里解释,
个“若曰稽古”,就能扯出十几万字
注释,这是汉儒唐儒
习惯。而抛弃这些琐碎
注疏,而直接取用儒家经典
原文来证明自己
观点,以“
”为主,而不是以“经”为主,即“六经注
”,这是宋儒
做法。
韩冈不知张、程二人对阿云案看法,但想来应该不会跟王安石
条路——也许为人温和
程颢有些难说,但以张戬
性子,和他对纲常
维护,他肯定是支持大理寺
判断,判阿云绞刑。
韩冈与王韶王厚讨论阿云案时,是从司法程序上,来阐述自己观点——阿云与韦高是丧期为聘,未婚夫妇
关系是非法
,不当以此为前提来决狱。
但在儒门弟子程颢和张载前面,他不好这说,因为此番言论已经近于法家
,而是最好要表现出自己
儒学水平。同时自己早早地看过有关阿云案
朝报,这件事形同作弊,韩冈也不想承认。心思
转,便不理法律条文,只往儒家大义上领:
“圣人之言,皆是以仁为本。阿云未伤人命,罪不至死,故而学生判是流刑。”
“以仁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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