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以前第句就会问话,那天却直闷到最后。
山道上人终于笑下,转头遥遥冲他说:“下山办事。”
闻时又问:“去多久?”
尘不到:“这次会久些。等再回来,或许就是夏末秋初。”
那得好几月。
闻时在那阵风里眯下眼睛,松齿间傀线。
出于某些心思,他没有叫住对方,只是站在微晃松枝后面,隔着细密针叶看着那个人。
倒是尘不到走过时候脚步停下,忽然抬头望过来。
须臾之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还是尘不到先开口。他转头朝屋子那边抬抬下巴说:“林子里鸟雀尚未睁眼,你倒是醒得早。再去睡会儿?”
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非要说有什事能算“灾”,那就是第六天傍晚时候,村子最东边山壁上,有块石头松动脱落,顺着山脊滚下来,冲向某处房宅。
据说屋里人不多,跑得也快,就连老人都避让得很及时。
更何况那块石头最终也没撞上房屋,而是停在距离鸡棚几尺远地方……
连鸡都没少根毛。
慢发现,就算那些坎避让不开,等到真正跨过去,就不算什大事。
时间久,次数多,卜宁这些话便惊不着他们。
正如那天他说:“六天后有大灾。”
钟思回道:“不怕,大不不下山。”
不过话虽这说,他们也不是全然不当回事——
闻时从松枝上下来。落地时候手指抵下地面,轻得像枝头抖落雪絮,又有股利落飒爽劲。
直起身时候,他看见自己映在尘不到眼睛里,又
闻时那时候刚剐洗过灵相,绷得有些过紧,显得比平日更冷几分。
听对方问话,他只是动下眸子,便道:“不困。”
尘不到点点头。
他可能想说点什,所以站在那里又看会儿。但最终还是什都没说,转身便要下山道。
看到他转开眸光,闻时忽然问句:“你去哪?”
那天对闻时他们来说,就是虚惊场。不过他们并不觉得白费力气,反倒心情极好。
钟思嘴欠调侃卜宁整整夜,最后又是以“被扔进迷宫阵”这个熟悉形式告终。
有这件事打岔,那几天闻时甚至来不及细想那些梦境。
直到两天后清早,天蒙蒙亮,他照例睁眼很早,束好头发,手给金翅大鹏当鸟架,手拎着傀线翻上最高松枝。
他正咬着傀线往手指上缠,忽然听见山顶上屋门吱呀声开。尘不到走出来,红色罩袍披上身时候,袍摆扫过垂挂藤蔓。
那两天,卜宁时常夜半惊醒,心神不定。便排着铜板算卦,算出来结果不是很好,于是把师兄弟几个都挖起来,说:“看见山体不稳,山下村子恐怕要遭殃。”
那段时间,松云山带,bao雨连天,他说场景并非毫无征兆。
闻时他们思来想去,实在做不到听由天命、袖手旁观,便连夜给山做些加固,尤其是靠近村子那面,还套个封挡阵局。
那几天,他们日常功课都练得心不在焉,轮番盯着那几处阵石、符纸,平日最喜欢下山钟思和庄冶都安分许多,老老实实在山里呆着,没去旁地方。
就这等到第六天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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