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还没
张碧灵在厨房给他们热粥填肚子。夏樵被换下来去洗澡,周煦从屋里短暂地出来下,骑坐在客厅沙发扶手上接张岚语音。
话说到半时候,他忽然毫无来由地怔下,就像囫囵间走个神。
张岚问两句话没得到回应,连“喂”好几声。
在最后声疑问里,周煦眨着眼回过神来。就像冥冥之中有所感知样,他下意识转头朝墙上挂着名谱图看眼。
就见名谱图某处忽然闪过道亮光,就像行车时外面惊鸿掠过灯影。
“是傀。”夏樵摇摇头说,“不吃不喝不睡也没什影响。”
“傀你——”周煦可能被卜宁老祖摁住嘴,挣扎几秒后换个委婉点词:“——大爷。你哪有傀样子,要不你去镜子那照照这张脸,气色差得能演鬼片。”
夏樵听他话,又想起闻时进笼前对他说那句“谁把你当傀”,低垂着头很久没开口。
等他再抬起头,就默默端张碧灵搁在旁边粥,老老实实喝起来。
……
因为卜宁灵相动荡,状态不支,没人能开松云山境。所以他和尘不到都被带回沈家别墅。
起先,各家都想留些人帮忙。
沈桥过世之后,这栋房子还是第次那热闹,几乎挤满人。
但夏樵并不习惯。
他还是只留下跟周煦直接相关张碧灵,对其他几家道谢,好声好气地送走。然后,他就再也没合过眼。
年甚至几年都不为过。
但当时躺在阵中尘不到却不然。
他手腕上缠绕珠串颤动不息,鸟羽泛着亮光,身下朝八方蜿蜒血迹明明早该干涸,却在汩汩流转着,染得他手腕指尖片殷红。
……就好像正在跟某种力量拉锯抗衡。
每拉锯次,血就淌得更快,他模样也更苍白几分。
周煦张着嘴,陷入某种不敢相信迷茫里。
又过好几秒,他才终于反应过来,那道亮光来自于名谱图最顶端。那是切后世分支起始,是判官开端。
那里有着个名字,朱笔标着亡故,沉寂千多年。直到这刻,真正亮起来。
那是……尘不到。
“——”
他们本以为真要等年甚至五六年……
可是没有。
他们真正只等十二天。
***
8月23号那天深夜,跟之前每晚都没什区别。
这是他成为“夏樵”以来,第次体会到傀强处——他可以直守着,不困不累,不眠不休。
要不是有张碧灵在旁边盯着他,他甚至可以水米不进。
这种情况直持续到周煦,或者说卜宁醒过来才有所转变。
当时刚退烧周煦边喝着药,边盯着他脸色说:“卜宁告诉,祖师爷这情况,少说需要年才会醒,夸张点五六年都有可能。还有你哥……”
他卡顿下,道:“你是打算把自己等成野人,给他们个惊喜?”
没人知道那是怎回事,也没人敢贸然动他,生怕打断什要紧事情。
那个过程持续很久。
直到某刻,珠串叮啷碰撞出阵乱音,蜿蜒八方血液慢慢洇进泥土里,翠色鸟羽在风里扬下,又落回到他手腕上。
之后,整个荒野都静下来。
又过好会儿,众人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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