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多是周煦做主,又几乎没出过门。卜宁
卜宁没抬头,只盯着尘不到落在地上影子。哪怕不看他也能感觉到,师父在生气。
是那种极深极重极心疼,将要爆发却又无人可爆发责备。
可能是承受不住那种令人难受氛围,夏樵忽然开口,没头没尾地说句:“会出来。”
说完,他静秒,又认真重复道:“哥会出来。爷爷说过,无相门是独属于哥轮回,他会走出来。”
他已经走过那多轮,这次又怎会失约呢?
像此刻这样尘不到,他真从未见到过。
他下意识开始惧怕,但更多是难过。
“闻时呢。”尘不到看着他们。
他语气并不重,但因为本体沉睡千年没有开口缘故,嗓音低沉喑哑。
众人僵。
“师父……”卜宁轻声开口,就像生怕惊梦。
他话音落下,就感觉自己被撞下。
“怎——”身后是听见动静匆忙赶来张碧灵和滴着水夏樵,他们想问情况,结果话说半就噤声。
“祖师爷?”夏樵怔怔地叫声。片刻后就像在替谁确定似,又叫声:“祖师爷!祖师爷……你醒?”
尘不到转过头来。
出口,周煦已经奔向房间。
因为动作太急,他被沙发扶手绊下腿,撞倒高脚椅上铜摆件,又在地板上打个趔趄。
就那瞬间功夫,卜宁已经占主位。
他扶把门框,在踏进房门时候稳住身形。
……也幸亏扶下。
只是需要等。
张碧灵轻声问道:“他……闻时老祖上回用多久?”
夏樵沉默片刻:“25年。”
这句话落下时候,尘不到已经朝卜宁摊开手掌:“你那些排卦东西带?”
卜宁愣下,因为都说祖师爷尘不到样样精通,唯独卦术缺点天生灵窍。所以连他们几个亲徒都知道,他从来不会亲自卜卦。
古怪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卜宁他们从小就很少直视尘不到眼睛,大稍好些。但在这瞬,幼年时候常有那种心虚惶恐感席卷上来。
他偏开视线,不敢去看尘不到。
“师弟他……”卜宁说几个字就哑,不知该怎接下去。
于是,更长沉默笼罩下来。
他侧脸映着光,视线慢步才从手腕上移开。转过来时候,眉心是蹙着,眸光很沉。
卜宁愣住。
在他从小到大所有记忆里,尘不到总是好脾气。尽管他们都很怕他、敬畏他,尽管那种好脾气带着种不问俗事琐事距离感。但在他们认知里……尘不到从没有过这样表情。
哪怕他们干蠢事,该受管束。他也只是敛去笑意,淡神色。
这就够他们怕。
因为他抬眼,就看见尘不到已经醒来,就坐在床边。
他当年常用白玉簪早不知遗落何处,长发披散下来,大半在身后,还有些顺着肩滑落,垂没在衣袍皱褶里。
卧室里大灯没有开,只有床头灯亮着。
尘不到在灯下抬右手,看着手腕上圈圈缠绕珠串和红线。
或许是因为皮肤太过苍白,他手指显得比过去还要长,骨感分明,衬得手腕上缠绕线殷红得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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