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颇有些不知好歹意思,师爷语气登时重些:“小师父,有人来告,说你跟现今四海通缉朝廷要犯有几分相似,你若执意不开口,们也只好先拿你回去再细查!”
年轻和尚冷冷扫他眼,片刻之后,平静地开口道:“法号玄悯,野僧,无家无庙。”
正经僧人向来不会混迹成这样,但凡说自己无家无庙,十有八九是靠偏
原来这堂倌对着九味居楼边告示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去县衙。既然悬那重赏,必然是个棘手要犯,谁知道他身上是不是背串命案?
于是,堂倌就这把这位年轻和尚給告发,县衙二话没说,当即来拿人。
和尚目光落在堂倌身上,后者似乎有些愧疚,朝后微微地缩缩脖子,他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大、大师……”
没等他把话说完,年轻和尚已然收回视线。他抬下手指,个黑黢黢东西便划道弧,不偏不倚地落在堂倌怀里。堂倌还道是什伤人玩意儿,惊得闭下眼。听到铜板相磕碰声音,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钱袋!
子,眼皮抬抬。
透过那道龇牙咧嘴门缝,他能清楚地看到,门外已经围圈乌压压人影。江家医堂早已是废宅,门口自然不会悬什灯笼,悬也无人可照。可这会儿,外头那拨人手里提着串纸皮灯笼,白晃晃几团毛光,将来人照得气势汹汹,分外严肃,大有种“来者不善”架势。
这模样,不是来捉鬼,就是来拿人。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这大阵仗,换谁冷不丁撞见,都会有些发憷。可这年轻和尚扫完眼,便敛回目光。他推开宅院大门,看也不看来人,抬脚便要朝外走,好像眼前这群打着灯笼人并不存在似。
围在江家药堂门口人,并非什闲人。他们身上穿着县衙灰蓝色制式布袍,腰里悬着二尺来长薄刀,拢共有十来个。看和尚要走,他们登时按住腰刀,收拢圈围,将和尚去路給堵。
被和尚丢进他怀里,正是他之前塞給对方钱袋。
这和尚仿佛终于扔该扔东西似,脸泰然地再次迈步。这回,他约莫是被耽搁得不耐烦,冷冷淡淡地冲衙役开金口,道:“让开。”
“大人,这……”衙役边挡着人,边冲师爷投去询问目光。
“慢着。”师爷从怀里掏张薄纸,映着灯笼抖开,道:“这位小师父哪里人士?在哪个庙里供佛?可有法号?”
年轻和尚蹙眉看着他,似乎懒得开口答话,又似乎在想着什事情。
和尚停住步子,蹙着眉头扫量着眼前人,似乎没弄清楚这些人跟自己有何干系。
“你说,可是这个人?”个略有些年纪声音突兀地响起来。
和尚目光朝说话者瞥去——那是个身量不高中年人,带着师爷帽,蓄着山羊须,看起来算得上清瘦,肚子却微微有些凸。若是宁阳当地人,定人眼认出这中年男子是宁阳县衙师爷刘诩。
可和尚并非当地人,以他性子,就算是当地人,他也不定会留意师爷长副什样子,有几只眼睛几张嘴。
倒是刘师爷问话那人,和尚还留有三分印象——不是别人,正是九味居小个子堂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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