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黑,登时也顾不上什,拽住青石地上根枯草茎便要借力把自己挪远点。谁知刚挪寸,身体就被人用手指揪住。
“哪个孙子揪?!放手!”薛闲忍不住啐骂句,转头看,差点儿背过气去。
又是那倒霉和尚!
薛闲之所以跟来刘宅,纯粹是打算盯住刘师爷,再找机会盘问些线索。那秃驴跟过来又是为什?之前不还副不愿意搭理模样?总不至于就为把他捉回去吧?
全天下可捉孽障多去,这秃驴为何非跟自己过不去?!薛闲在心里愤愤骂着,简直烦透他。
这小厮顶多也就十二三岁,胆子不比针尖大。薛闲这轻飘飘句话,吓得他撒腿就跑,也不等后面人,“哇哇”哭着便直奔客堂,结果不小心绊在门槛上,直接摔过去。
落地时候,薛闲被颠个大,个没抓稳,从小厮后脖领上掉下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刚打算重新勾上小厮衣服,这兔子似东西已经骨碌爬起来,两步窜远。
薛闲:“……”
什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叫出来撩总是要遭报应,这就是。
地上多张叠过几道纸,却无人注意。此时客堂正乱成团,老老少少都惊慌失措,围着位少年人哭。
小厮腿短却划得快,大概因为年纪尚小,总有种上蹿下跳浮躁感。他边自己跑着,边还得三步回头等等身后跟着刘师爷,眼珠子着实有些繁忙,愣是没注意到自己后脖领上粘着玩意儿。
薛闲腿脚不便,即便化成纸皮,也依旧是个半瘫。他仅仅依靠双手,将自己牢牢地攀附在这新来“坐骑”上。
纸皮过于轻薄,薛闲在坐骑脱缰野狗似奔腾下,随风直颤,差点儿把自己抖吐,这才到刘师爷府上。宁阳县算是个富庶地方,刘诩这师爷日子过得大约不错,府宅比起残垣碎瓦江家医馆大圈。
光看门脸看不出什名堂,里头却布置得很有讲究。
“真讲究啊……”薛闲从小厮脑后微微探头,不动声色地扫量圈,暗自感叹,“真是把自己往死里作讲究。”
他拽着枯草茎,死不撒手,最终连人带草起被和尚拎起来。
玄悯手拎着“逃犯”,点漆似眸子微微动,看向薛纸皮目光里带些责备意味。
薛闲回之以白眼:“……”你谁啊?
就在这来往间隙里,玄悯用脚尖轻轻踢块园圃里圆石。那圆石咕噜噜滚两圈,刚巧滚到刘师爷脚
那少年人前襟湿大片,头发散乱,湿乎乎地黏在脸上,又被人胡乱拨开些,露出惨白脸。他眉目紧闭,只怕是既无进气也无出气。
刘师爷跌跌撞撞冲进客堂里时,看到就是这幅场景,顿时两脚软。
“进儿啊——”
瘫在地上薛闲猛回头,就见大波脚丫子扑面而来。
薛闲:“……”
小厮:“???”
他僵着脖子站在门槛前,总觉着自己背后有人窃窃私语,仿佛就贴着他脖子,听得他汗毛直竖,头皮发麻:“谁谁谁谁在说话?”
薛闲顺口回句:“你猜。”
小厮:“……”
这混账玩意儿把人家当马也就算,还把人家活活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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