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这刘冲是个傻子。
之前不论刘师爷怎招呼,或硬或软,玄悯都是副爱答不理样子。这会儿冲着个傻笑痴儿,玄悯却好像突然知道“礼数”这东西——他对刘冲点点头。虽然依旧无甚表情,却多少算是个回应。
刘师爷脸色顿时便有些绿。显然,在玄悯眼里,他个县衙师爷,还不如个傻子。
窄门后面不只有条狭道。
薛闲趴在暗袋口
“哎哎大师——”刘师爷大概从没见过这不把自己当外人和尚,连声叫着跟过来:“他不妨事,真。他是那不争气长子刘冲。自家人,无甚可疑。”
他大约是怕那看起来有些问题大儿子在人前丢丑,见止不住玄悯,便又冲门后刘冲挥挥手,似是哄骗又似是驱赶:“冲儿听话,回你屋里呆着去。爹在同大师说正事。”
这说,倒是又得玄悯记不咸不淡扫量。
玄悯语气冷淡:“你厅前着人摆“曲水入明堂”,这局讲求东西藏风、南北聚气,阴阳两衡。而你这西边却是个走风口。”
非但如此,这西南角还逼仄晦暗,压着阴气,显然不是个两衡局面。
那其实是天井侧廊上道窄门,门后是条狭路,夹在封火墙里,位置不尴不尬,实在有些逼仄,不留神就会遭人忽略。
玄悯话音刚落,那窄门墙后边便传来“咕咚”声响,像是某块浮起青石板被人踩得摇晃下。
刘师爷面色微变,干笑着开口道:“那处是间偏房,也是宅上,不碍事,不碍事。大师不妨来——嘶,你出来做什?”
他想把玄悯目光重新引回主宅,谁知话刚说半,那窄门后面便探出个身影。
那是位穿着灰蓝厚袍年轻男子,看模样轮廓约莫是二十出头年纪,跟玄悯大抵是同辈。然而他神情模样却古怪极,两手扒着门墙皮,神色怯怯又满是好奇,活似个躲在门后看着来客垂髫小儿。
薛闲顺着他话,看眼窄门后那阴沉沉狭道,心说:要这刘师爷当初请来布局人是个半吊子,要……这狭道就是刘师爷自己后来差人扩出来。
果不其然,刘师爷听玄悯话,顿时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尴尬地张张口,道:“实不相瞒,这处狭道是后来改。”
说话间,玄悯已经跨过门槛,站在窄门之后。
刘诩那个大儿子刘冲见客人来到面前,先是摸着墙朝后缩退几步,又有些腼腆地冲玄悯笑笑。
薛闲注意到他腿脚也不那灵活,倒不是有疾,只是看起来十分笨拙。他长得倒不差,看就随娘不随爹,白皮大眼,本该是个机灵相,笑起来也该十分讨喜。可因为过于稚拙眼神,他笑就显出三分痴愚。
他被刘师爷喝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朝门后缩缩,但又没缩完全,依然露着半张脸。
那处没有通明灯笼,所以那男子五官显得十分模糊。
薛闲看不清他模样,却直觉这男子跟刘师爷关系不般。他悄悄用气音问江世宁:“这人是谁?你认不认得?”
江世宁蔫蔫地看都没看眼:“又没来过师爷府,哪里认得。”
玄悯蹙眉看眼神色明显不太自然刘师爷,抬脚便朝那道窄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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