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冲:“……”???
他盯着面无表情玄悯看好会儿,又懵懵懂懂地看向玄悯手,似乎时间没弄明白喷嚏声为何会从手指间传过来。
不过
不过看到这个元宝,他突然明白刘师爷对这儿子无甚好脸色原因。把活人往纸元宝上写,这跟诅咒也没差。不过看刘冲这副缺心少肺模样,就知道他大约只是写来玩儿。
不过很快,薛闲就把刚才那念头又吞回去。
因为玄悯接连捡好几个纸元宝,每个元宝底面居然都写着字,依旧都稚拙得能分成好几瓣儿。
闲极无聊薛闲数数:七个元宝,两个父夕夕,三个女良,还有两个空空如也。
……
刘师爷差不离要气死。
他爱站哪儿站哪儿,玄悯自然是不会管,他就是竿子撇到十丈远地方杵着,也不妨碍玄悯进屋。
刘冲这屋子布置得甚为简陋,点儿没有师爷府大公子样子,说是个小厮房也不为过。拢共不过张四仙桌,两把木椅,以及张相较于刘冲而言,有些窄小床。
这屋子本身不过是巴掌大地方,蜗舍荆扉,偏生还装模作样地在当中隔道,将床与桌椅分在两个半间里,便显得更加逼仄。
屋内所有物什都不知用几年,灰扑扑格外老旧,黯淡无光。唯颜色,居然就是这四处堆放油黄纸元宝。
来!”活像个找着玩伴孩子。
薛闲:“……”
他牙疼地撇撇嘴,心说要不还是老实挂着吧。
这孽障在玄悯手里起起伏伏好几次,终于勉为其难地安分下来。
半开屋门被刘冲把推个全开,屋内景象便毫无遮掩地落进几人眼中——那油黄色纸元宝远比薛闲之前所见多得多,不止是门边,眼扫过去,整个屋子里甚至没有几块能落脚地方。
什癖好这是?
不过依照玄悯捡起来这几个元宝,薛闲也大致有分辨:这刘冲傻归傻,居然还知道分门别类。门边那堆大概全是父夕夕,也就是写给他爹刘师爷。四仙桌边那堆则全是写给他娘。地上散落那些未成堆大约是还未来得及写上东西。
那……床边那堆是谁?
显然,并非只有薛闲注意到这点。玄悯简单翻看外间这几堆后,便抬脚进摆着床里间。
进里间,薛闲就被扑面而来阴气呛得打个喷嚏。
玄悯垂手捡起个,上下翻看番。
挂在玄悯另只手指间薛闲因为身处之处较为低矮,又是个脸皮朝上姿态,刚巧能看清那个元宝底端。
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父夕夕。
薛闲:“……”什狗屁不通玩意儿!
他骂完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竖写三个字,而是个字:爹。只是这傻子落笔稚拙,分得格外开而已。
刘师爷似乎颇为糟心,看见他这大儿子屋里模样,就面色不渝地扭过头去。他丝毫没有要进屋打算,独自站在离门丈远地方背手等着。
他大约颇为煎熬,方面期望玄悯帮他调调宅院风水,另方面又想把这同样不通人情世故和尚轰出去。
但凡懂得看人眼色,这时候都会稍作收敛,以免搅得不甚愉快。
可无奈这和尚不懂。
何止不懂,他根本连看都不看旁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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