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这破纸皮做身体,他想翻也翻不动。
就在他颇有些烦躁时候,墙根镂花窗里突然溜进来丝风。冬日里风,再小也多少有些劲道。薛闲这借惯东风,自然不会错过这机会。当即展纸皮,兜住风。
眨眼工夫,他便被这风吹搅起来。
薛闲借机揪住老藤上根卷须,三两下,把自己翻上那株遮阴树。
那树腰身挺直,除伸出墙头那枝,并没有多少芜杂枝干,于是薛闲这趟东风也就借到头。
“前头是南,后头是北……”赏景也不是毫无目地赏,薛闲看圈,大致从石板上青苔长势、老藤抽条方向以及屋子朝向判断大致方位。
若是没弄错,他所在之处,乃是这宅院东北角。
东北角……
薛闲“嘶——”地声:“有些耳熟啊……”
若他还在刘师爷府宅里,那东北角这处,就是刘师爷那差点儿溺水而亡小儿子刘进屋子。
当那阵嗡鸣过去,眼前芝麻粒似黑色也慢慢褪下时,薛闲发现不对劲——
他身下是青石板铺就地面,动下能蹭片暗绿青苔。显然,他落在地上,而原本直捏着他秃驴已然没踪影。
不止是秃驴,他转头扫量圈,刘师爷也不知去向。他身后屋子倒是还在,只是这屋子有门有脸,门额上还镂着精细木雕画,看就不是刘冲那傻子住地方,他自然也就不指望屋里会出现江世宁他们。
事实上,他所呆这处地方安静极,点儿依稀人语都听不见。好像个空置大宅,门庭深深,却寂静无音。
“这是什鬼地方?”薛闲嘀咕着。
纸皮轻薄,挂在树枝上容易飘下去不说,视野上还不占先。
于是薛闲也来招大变
先前所听到那声嗡鸣,也似乎是从这个方向传来。
这里有他要找东西?!
薛闲个激灵,猛地坐直身体,屏息凝神地听会儿,却点儿声音也没有听见,更别说那样特别嗡鸣。
他扫开面前片青苔,有些嫌弃地撇撇嘴,而后趴伏着贴上地面。这下,他终于听到点极为轻微动静。但奇怪是,这动静忽而在近处,忽而在远处,总也没个定点。
加之其渺杳细微,稍分神就近乎难以捕捉。这种撩下就跑,再撩下又跑方式,惹得薛闲极为不耐烦,听会儿脾气就上来,恨不得将这处地都掀,直接下去大刀阔斧翻搅番。
他目前处境有些令人发愁,如果换做别人被丢在这个悄无声息地方,多少能四处走动几步,看看究竟是什情况。然而薛闲却不行,他这个半瘫走不。
纸皮状薛大爷干脆把自己摊开,晾着身上那几道折痕,两手撑着地,吊儿郎当摇头晃脑地赏起景——
除身后这间屋子,他左手边还有依墙而走老藤,以及株遮阴树,树枝刚好从墙头伸出去。右手边是走廊和院墙,透过道窄门,能隐约看到里侧有个府内小花园。
单看这角,就能看出这是个精心布置过府宅,只是再精致府宅若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就有些瘆得慌。
好在薛闲是个捅过天主,再瘆得慌场景,在他看来也没什可怕,小心些应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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