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拖着两条废腿四处找人?”薛闲嗤声,心说:怎那恨自己呢?
他傲惯,不到万不得已,打死也不会脸皮扫地折腾自己。若实在是万不得已……那还是直接打死吧。
这破宅院连风都少得可怜,他连个借力东西都找不到,就算琢磨出该往哪里走,他又该怎走?爬过去还是挪过去?
光是想想那画面,薛闲就觉得牙疼。
做梦吧,谁爱爬谁爬,反正他不爬!
但这东西不会毫无来由地罩下来,总要有个缘由。薛闲回想番先前事,只想到玄悯那秃驴所提“抽河入海局”。
难不成是这风水局让什东西给搅合,言不合发癫,将他们都兜进来?
那,这府宅里毫无声息,究竟是受鬼打墙影响,还是真只剩他个?
墙头视野虽说比青石板上要开阔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宅院到处都有高矮不封火墙,挡住大半景象。薛闲所见,无非是白皮黛瓦青石板,以及些不知能否走通窄门。
他盯着那东西南北四方都有窄门,又扫眼高高低低墙头,心里多少有些计较。
活人,在细微风里倏然变回原样。他手扶着树干,手撑着虬形树枝,稳稳地坐在墙头。
在天光映照下,他眉目显得愈发清晰好看,深黑眸子像两汪寒潭,薄薄层水雾下,透着股锋利又恣意气韵。
他坐上去第件事,就是朝院墙外看去。
扫量眼后,薛闲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盯着院墙内看片刻,而后又转头看向墙外。
这来回几次之后,薛闲表情终于有丝裂纹,仿若冻炸冷白瓷。
薛闲背倚着树干,咬着舌尖琢磨片刻,伸手在怀中暗兜里摸把,摸出张黄纸。
黄纸有些拧巴,打许多道褶,看这东西自打进薛闲手,就没过过什好日子。薛闲对它还颇为嫌弃,两根手指夹着端,将它抖开些。就见那黄纸面上画着团妈都不认识狗爬字。
不过薛闲认识。
这是他路经饶州府时候,从个算卦道士那里摸来。
那道士留两撇歪斜八字胡,带着个破布冠,眼角有道青痕,不知是胎记还是被人打。他整日窝在桥边,借着算卦改字,卖出去不少自编自画黄符。这人也是个奇男子,既然要卖符,好歹练笔能蒙人
在这种静止四方宅院里碰上鬼打墙,想要破阵而出,遵循无非还是八门遁甲。
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以及死门,门变数,走错往好说是出不这个局,往坏说便是非死即伤。
这宅院是四方套着四方,所谓八门也是层套着层,解起来必然颇费力气。
薛闲身份有别于常人,他本就没花功夫琢磨过这些碎碎糟糟东西。就他前半生而言,这些东西于他也起不大作用。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行动不便还撞上鬼打墙天。
所以,让他坐在这里盘算哪里是生门,哪里是死门,不如给他两刀来得痛快。
“……”
他娘怎墙里墙外长得模样?!
薛闲觉得这乐子有点大。
若是预料不错,他约莫是碰上鬼打墙。
鬼打墙敢打到他身上,这还是生平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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