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五更钟鼓响,城门洞开,城里人应声陆陆续续晨起劳作,他便能见到长姐,能看看她现今过得好不好,也能把封守许久父母之魂超度。
他活那些年,甚少离家,还从没体会过何谓“近乡情怯”。
可这会儿,在陌生野湖边,看着对他而言是异乡县城城门,只要想到再等上会儿,他所有执念就能却,从此无所牵挂,竟然突兀地生出丝忐忑来……
当——
许久之后,五更钟声终于从城
“不记得。”玄悯摇头,“五枚各有层,现今其中两枚禁制稍有松动,兴许近日能解。”
薛闲闻言,咬着舌尖思忖片刻,还是将铜钱收——先前还是纸皮、金珠时候,还能借着身形优势,蹭着玄悯腰骨来恢复。自打他回原身,不论是龙型还是人形,都不方便往玄悯腰骨上靠。
那场面……光想想都有些辣眼睛,更别说付诸实践。于是这些天,薛闲脊骨恢复便陡然缓下来,他能感觉到变化,但较之先前,这变化来还是有些慢。他不想始终拖着双废腿,被人抱来抱去。
简直威严扫地。
薛闲面无表情地想着,便没再犹豫,将铜钱置于掌心,阖目专心养起脊骨。
钱用出层油亮皮”就是因为淬灵气,这种灵气精粹法器是个不错助力,小到卜算堪舆,大到化用天地五行,只要你有这能耐,便都可以。
什都可以,就意味着……说不定也能助人生骨活筋。
薛闲想到刚才玄悯扫量他腿脚那眼,便明白他意思。只是……
这种法器对大多人而言,就好比另条命,旁人碰下都忌讳得仿佛结仇,更别说直接送进别人手里。
薛闲看着手里铜钱,时间不知该说什,神色颇为复杂。
血痕抹净衣咒毕竟不如完整符咒,石头张和陆廿七两人衣服干透花些时间,从惊吓和茫然中恢复过来又花些时间。
“你怎半点儿也不急?”陆廿七不太习惯成为拖人后腿累赘,恢复过来后,便有些不大自在地问江世宁句。
江世宁在石头边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远处灯笼映照下城门,“左右要等五更,急什,都到门口。”
夜里城门禁闭,城内宵禁,无大事不得往来进出。他们即便进去,也不好冒冒失失地深更半夜去敲人家门。不过眼看着长夜已经过半,要不多久便是五更。
“上回见到长姐还是三年前,她得消息回宁阳。”江世宁喃喃道,“死后事情总是记不大清,直到有这纸皮身体才好些,但记得她当时哭许久,呜呜咽咽,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好像能听见些……”
半晌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吃耗子药?”
玄悯:“……”
这祖宗还有些难以置信,拎着铜钱在玄悯眼前晃圈,又晃圈……想给玄悯后悔机会。
结果晃到第三圈时,玄悯颇为无言地将他那爪子摁回去,道:“这铜钱上还有禁制未解,但多少能堪些用,左右暂时动用不到,你先拿着。”
“禁制?”薛闲愣,继而又明白些——怪不得这铜钱看起来灰扑扑,点儿灵气也无,原来如此。只是……“谁封禁制?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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