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你没死吗”,可“死”字太晦气,怎也说不出口。他又想说“你还活着”,可这话同样怎听都别扭,于是依然没能说出口,最终便显得格外语无伦次。
杏子扯着陈嫂手臂红着眼睛道:“就知道!就知道没看错!真看见江小少爷敲门……可是,可是小少爷你……”
江世宁对上他们疑惑目光,拱拱手,道:“先前敲门太过唐突,吓着杏子姑娘。”
“那你现在是……”
“惭愧,野鬼只。”江世宁苦笑下,又道:“陈叔陈嫂,许久不见,多谢记挂。”
轰——
声重响,宅院倏然落在众人面前,在这片荒地上就地生根。
什叫“既然走不过去,那便让它过来”,这就是
马车里陈叔陈嫂以及杏子都惊呆,他们从没想过居然还能有这种声势浩大搬迁方式,顿时连下巴都忘合上。
落地瞬间,众人甚至能听见宅院里某间屋子中惊叫声。以及……
巴巴地看过来。
玄悯直起腰,抬眼扫雾气浓重荒村深处,抬起另只手。
他手指松,“当啷”声,铜钱便挂下来,在他指间微微晃动几下。
“确实无法靠近,不过——”玄悯这会儿终于放开捏着薛闲那只手,曲起食指依照某种顺序叩击着那五枚铜钱,神色平静道:“既然走不过去,那便让它过来吧。”
说完,就见他五指收,那铜钱串子发出阵嗡鸣,接着红绳乍然绷紧。
听“野鬼”这词,马车里人便都静默下来,时间也不知该说何是好,况且眼下这境况也并非是个叙旧好时机。
“徐宅……”薛闲看着那宅门上挂着牌匾,念出声。
“徐?”陈叔忽地开口,“这不会是那个徐大善人宅子吧?”
“徐大善人?”薛闲问道,“那是谁?”
陈叔解释道:“这温村里头,大部分人家都姓
“书呆子。”薛闲突然出声,他盯着贴在宅院大门上死死拉着门环个瘦弱身影,嘲道:“你这是要给人家当门画?”
那瘦弱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从薛闲口袋翻出去江世宁。
要他坐在马车上等姐姐消息,他着实办不到。薛闲猜得不错,他确实趁乱从薛闲身上翻下来,跟着玄悯进荒村,也跟着玄悯起寻到姐姐姐夫所在方位。只是他跟玄悯有所不同,玄悯是人,所以无法走近那座宅院,而他是鬼,所以他并不曾费什力气便走到那宅院门前。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进门,整座宅子就被玄悯大刀阔斧地拎到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变回纸皮,就同车里陈叔陈嫂以及杏子来个面对面。
“老天……江……江小少爷?”陈叔张张口,结结巴巴道:“你、你没……你还……”
就听远处荒村里轰然声巨响,似乎有什东西拔地而起。
马车里众人被那响动惊跳,面面相觑,正有些惊疑不定呢,就见浓重白雾中突然显出点儿黑色痕迹。
“天呐快看,那是什?”杏子叫出声,拽着陈嫂袖子,指空中。
那黑色影子极速朝这靠近,轮廓很快便清晰起来——
那是整栋破败老旧宅院,连带着它所扎根那方土地,起被玄悯就地拔起,拖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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