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个模糊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天生佛骨不是用来荒废,先在此处抄经,入夜来领你回去。”
而他声不吭,只抬手提笔,在砚台之中润润,落在薄纸纸上……
倏而天色近黑,书册上字迹再看不清,薛闲听见桌案前雪地“嘎吱”响,微微抬眼,就见那白衣人又来。他依然没有去看那人脸,似乎是敬重又似乎没什情绪般将目光落在那人手上。
就见那人手腕翻,从袖间抖出个铜质暖炉递过来,而后沉声道:“冷不冷?”
薛闲下意识想
然而刚有动作便感觉脊背之间又是阵发虚剧痛,刚才切过于消耗灵力,以至于本就靠巨大灵力维系那根细丝隐隐又有要断架势。
他感觉双腿知觉有瞬间被抽离些,因而不受控制地踉跄下。
而就在此刻,不断玄悯手中铜钱光亮越来越盛,因为不断加快盘绕而震颤起来,似乎是蠢蠢欲动,又似乎是难以承受地亢奋着。第四枚铜钱灰扑扑皮突然开始剥落,点隐隐油黄光亮从那皮壳之下透出来。
当——
玄悯阖着双目,似乎对周遭切毫无所觉,他念着经文声音沉沉,字字犹如钟锤直敲在脑中。
手执着铜钱,另手在诵经之中屈指弹,就见个巨大而繁复符文在烟尘和雾气之中升腾而出,带着鸣钟般厚重声响,朝那海潮般阴尸压过去。
当——
符文落下瞬间,所有阴尸俱是震,活似魂魄受到重击,在若隐似现古钟余音中瑟瑟震颤。
是,雷劈不,火烧不化,只因阴怨之气根本不是这些能驱散。
而玄悯此刻,就像是同时在给数以万计阴魂超度般,边承受着利刃裹身之痛,边神色淡漠而平静地阖眼诵经。
在铺天盖地阴怨之气中,在阴尸挣扎和尖嚎之中,第四枚铜钱最后点灰皮终于落地,铜钱陡然震。
薛闲脑中忽然传来“咔哒”声,似乎某个锁头终于被人拨开。
他知道,那是铜钱禁制解开时,从玄悯身上传来共感。只是这种共感他抗拒不掉,他只觉得脑中陡然阵眩晕,眼前乍然黑,接着各种纷杂模糊场景便潮水般涌过来……
他视线在这似梦似幻场景中乍然矮,活似被裹进个孩童身体里。他不受控地垂着眼,目光刚好落在身前人衣袍下摆上。
地面是厚重雪,几乎没过他双膝,膝前地上搁着方矮几,案上摊着书册,笔架上架着支笔,笔尖墨都结层薄薄冰。
当——
又是下,山谷之中阴尸犹如魔障般愣愣地停动作,迟缓地转身。阴怨之气从薛闲身上撤开些,似乎在犹豫着要朝玄悯而去。
玄悯下又下地叩击着铜钱,那些粘腻阴怨之气终于彻底弃薛闲,直奔玄悯,将他重重叠叠地裹在其中,而山谷之中千万阴尸则在不断钟音里疯狂嘶嚎起来。
薛闲有瞬间怔愣,而后龙尾甩,长身化作团黑雾,直贯山谷,狠狠砸在玄悯身前。
落地瞬间,阴尸被巨大冲力掀倒大片,山谷震颤,黑雾散去,薛闲身黑袍站在玄悯身前,抬手便要替他挡住那山呼海啸而来阴怨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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