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玄悯还说些话,又或是问对方句什,只是薛闲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耳边嗡嗡作响,周身发寒,方才那冷冷淡淡句话遍又遍地重复着,每重复遍,他身上便更冷些。
脊背刺痛感再度袭来,然而薛闲却麻木极。
戊辰年便是今年,六月初七不早不晚,刚巧是他劫期。
或者说……刚巧是他被人抽去筋骨日子。
他几乎有些难以置信,股说不上来沉重感兜头将他笼在其中,他在片空白之中近乎急切地想看看这场景中其他人或是物,什都好,只要能证实方才那句话只是个巧合。
而他手中正捏着张叠过纸,纸上洋洋洒洒写满字。乍眼看过去,只看见落款之处红印上有几个字,他只来得及看清其中两个,手指便是不受控制地动,将那张薄纸又重新折叠起来,压在边。
那两个字是“太常”。
他拿起搁在笔架上笔,蘸蘸墨,在桌案间张纸上写寥寥数字:不可耽误泰山之行。
而后,他又提笔在落款之处写两个字——
同灯。
嗤笑声,心说你来站天看看冷不冷?
然而出口却是:“不冷。”
音色依然模糊不清,像是近在咫尺又似乎遥远得隔数十年。但薛闲却能听出来,那是孩童声音,却冷淡得不像个孩子。
“为师并非害你,只是不希望你身带佛骨,却碌碌生。”那人叹口气,说着话时,铜炉已经放进薛闲怀里,又似长辈般拍拍后脑勺,领着他在厚厚雪地中朝不远处间小楼走去……
这是玄悯记忆。
然而他目光却只落在石桌边,似乎是瞥某个东西眼,瞥上那眼瞬间,他空茫心口泛起阵难以言说情绪,很淡,淡得不像是他自己情绪。
似乎是嫌恶,又似乎是旁什。
薛闲顾不得,也没那心思去想,因
薛闲脑中阵嗡然,只当自己看错,然而还没来得及细看,场景便又在震荡中倏然变:
他站在间高阁栏杆边,身边是盏宫灯,散着模糊光亮。
先前“同灯”二字带来茫然还未散尽,以至于他愣好会儿,才觉察到身后有人在同他说话,他甚至都没有听清对方究竟说些什,就已经转身,走到高阁中石桌前,伸手将桌案上张纸朝前推,然后张口说句话。
尽管场景依然模糊,声音也依然渺然不清,他却依然能将玄悯音色分辨出来。
他听见自己用玄悯声音冷冷淡淡地说句话:“戊辰年,六月初七。”
薛闲在模糊如梦境场景之中勉强保留分清醒。
剧烈晕眩感再次毫无预兆地在脑中翻搅着,他下意识闭着眼摇摇头,再睁眼时,眼前场景便又是阵纷乱,时而在清冷殿宇中,时而在亭台里。有时身边寂静无声,有时隐约能听见院外有人交谈。
他视线时而高时而低,似乎那些回忆并不是依着顺序而来。
待他脊背微微热,某种嗡鸣声在耳边闪而过时,他同玄悯牵连又稳下来,那些模糊场景又略微清晰些——
他看见自己面前依然摆着张桌案,只信鸽在桌案脚乖乖缩着,似乎在歇脚,安分之中带着丝莫名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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