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将整座石像染成血色。
那究竟得花费多少血,灰衣人不知。他们只知道,这圆阵中人血最终都是要流干,个也活不成。
而就在他们愣神之时,国师淡淡扫他们眼,抬袖又是道风刃。灰衣人只觉得自己左手拇指阵刺痛,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整只左手便被千钧之力猛地压向地面。
那力道之大,让人无力反抗。灰衣人各个措手不及,连带着整个人都狼狈地横趴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殷红血流从手指之下汩汩流出,也直奔那石像而去。仿佛流不是血,而是活气。
他们懵片刻,下意识疯狂挣扎起来,然而不论他们使出多大力道,用出什方式,左手依然被死死钉在地上,纹丝不动,鲜血也依然汩汩前流。
佛礼。
于他而言,这生始于此处,所以也该“殁”于此处,这才算得上是有始有终。况且,他现今所为,多少有些忤逆当初那位初衷,所以临“死”前来自忏番,也算得个心安。
相信对方若是活着,也是可以理解他番苦心。
当他行完佛礼重新抬起眼时,那百人组成圆阵之中,石像莲花底座上纸符忽然抖动下。
张正对大泽寺,张冲着洞庭方向,还有张则对着万石山。
领头那个灰衣人忽然意识到什,他愕然抬头看向国师,刚巧对上国师垂下来目光。
那双透黑眸子里无波无澜,仿佛他所看根本不是活生生人,只是世间草木。
透过那双平静至极眸子,灰衣人忽然明白先前那句话深意:总有用得上地方,无须妄自菲薄。
他更是明白国师难得多话缘由,因为在他眼中,这兴许只是自言自语而已,根本没人听见……毕竟,死便是白骨副,算不得人。
三张纸同时抖,发出“哗”地声响,像是狂风吹搅着战旗发出拍打之声。
紧接着,莲座之下血圈倏然亮,原本快要干涸血迹似乎陡然间变得新鲜起来,甚至还微微流动着。
国师转过身来,抬袖扫,就听阵风刀之声于圆阵上方扫过,阵中百人左手拇指突然裂开道割口,殷红血顿时从那道割口之中淌流而下,落在地上,又如同被什吸引般,直直朝那石像蜿蜒而去。
那是幅极为骇人景象,数百条血线如同长蛇般静静地朝石像爬去,眨眼间便融进石像底端。
众灰衣人虽然有所准备,乍然看到这幕依然有些手脚发凉。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血液将整个莲座染成暗红色,又似乎活般,沿着石像由脚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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