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上神您。”
容仪得到自己想要答案,非常满意,美滋滋地又躺下,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双眼睛。
他注视着相里飞卢,也不想什,只是看着他,等着他,很安逸。
清隽挺拔僧者凝神垂眸,神情端肃,眉间透出几分清冷,手上动作却很温柔。
神花撵磨,压出花油来,配上活血化瘀、镇痛收敛药物,清透香气中透着点微微苦,而这种苦却并不让人觉得难闻,只是干净山林间最平常气息,或许也带着相里飞卢指尖香气,那种烧透檀香才有宽和。
“那请上神自己去吃点心。”
话题往往都这绕着圈子结束。
相里飞卢站在桌前,用银匙取药,放入平常盛药阏伽器研磨、烘烤。
阏伽是水之意,在他受封国师那天,四方僧人来贺,送他这套功德容器。
平常佛门人如果得到这样珍贵法器,应该都会供起来,更不说每天用水养着,祈祷自己功德能被这个法器收容,再被上天看见。
他决定问问他:“你觉得画得好吗?”
相里飞卢背过身去做着什,好久之后才回个简短:“好。”
他站起身来,将箱子里东西提上来,容仪才看见他是去翻找药材。
那些药材还是他从王城带过来,原先有大十几箱,这几天四散给青月镇人用下来,也只剩下两三箱。
相里飞卢药箱是他绝对不允许容仪碰,容仪曾在里边看见许多圆溜溜像果子东西,但相里飞卢只是说:“那是药,不能吃。”
容仪抱着被子窝在床上,往床帐外看。
烛火换上新,明亮跳动着,晃动着在他睫下照出阴影,显得安静而漂亮。
他神情明显有些百无聊赖,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很专注地看着,很专注地等着。
相里飞卢换蜡烛,把地上水碗水盆收好,纸张捡起来,张张地在潮湿中分开,用法决烤干后分开晾着。
那些纸都沾染着淋漓墨痕,是他晒下午,却直没晒干。有些是没画好废稿。
相里飞卢往床边看眼,察觉他视线——容仪双眼闪闪发亮,隔这远都能看出来。
他说:“剂煎后,药汁浸纱贴在手指上,要再等会儿。”
容仪是神,他也拿不准这方子有没有用,只
而相里飞卢拿它当药炉子。
容仪看着他在桌前挑药材,手里抱着被子,犹豫下,问道:“你在干什呀?”
“做药。”相里飞卢声音淡淡。
“哦。”容仪又想想,忽而灵台清明,喜上眉梢,矜持问道,“你在给谁做药?还有人病没治好吗?”
相里飞卢动作停下来,苍翠眼往他这里瞥,随后又收回去。
“枸杞是药吗?可是看到人间做点心放它,煮汤也放它。”
“是药。”
“那能吃吗?”
“不能。”
“可是点心里有它。”
指尖压着纸张,张张地挨个拂过,那双苍翠眼,也张接张地看过,动作放轻,时间很长。上边那些心思简简单单,就是他直大大方方展现出来。
他喜欢他。
被他养着,很高兴。
他在等他。
容仪期待着他看完后表情,可是相里飞卢看完后也没有什表情,话也没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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