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江鸥才知道,
江添沉默片刻,说:“宿舍方便。”
看,即便这直白地问他,即便答案再明显不过,他还是选择不那伤人心话,尽管语气还是硬邦邦。
江鸥看着电视里无声影像,鼻头有点泛红。过半天,她嗓音微哑地开口说:“这两年总在想,以前究竟做错多少事。”
“要是不那好强,各退步,或者干脆多让点,少忙几天,在家呆时间久点,不要把你送去外婆那里,陪你时间长点,会不会就是另种样子。”
“那天做梦,梦到你小时候。两岁还是三岁?刚上幼儿园吧,那时候特别怕你盯着看,你看就走不。所以每次要出门,都要等你睡觉时候。”
江添在楼梯口停下脚步。
他远远看会儿,端着空空杯子走过去。
江鸥听见脚步声,茫然转头,愣几秒才说:“你怎起来?”
“嗯。”江添应声,瞥眼电视机问她:“干嘛坐在这里?”
“睡不着,看会儿电视。”江鸥温声说。
“跟你说不烦江阿姨,可以把她当成家里人,跟江添关系也很好,特别好。谁气都没生,谁都没惹,就是想住宿。”
“你能不能、好好听次说话。”
他松开手指,发送完最后条语音,然后把手机朝脑后扔出。它划过道弧线,无声地砸落在床上,深深陷进被子里,此后再怎震动都听不清。
盛望怔怔看会儿灯,闭上眼咕哝声“草”。
他和盛明阳之间,从来只有另个人大段大段地说话,这是第次反过来,居然就为住校这件小事……
那时候江鸥有件衬衫袖口有丝带,平时是打结。有几次那个结莫名其妙散,她还挺纳闷。
后来才发现,是江添弄。
那个时候江添很小,午睡时候她会坐在旁边,手就撑在他身侧。江添闭眼前会去抓那个丝带,绕在手指上。
刚发现时候,江鸥以为这是小孩儿睡觉怪癖,定要攥个什东西在手里。
后来某天,她等江添睡着准备出门,起身时候丝带跟着绷紧,眼看着要从攥着手里抽离,睡着小孩儿突然睁开眼睛。
“看电视不开声音?”江添又问。
“有点吵。”江鸥说。
她坐是长沙发,旁边留有大片空白。江添弯腰搁下玻璃杯,却坐进单人沙发里。
这其实是他下意识举动,并没有故意让人不舒服意思。但正因如此,才更让人难受。
江鸥偏开头,飞快地眨几下眼睛。等到那股酸涩感觉被压下去,她才转过脸来对江添说:“小添,住在这里很难受?”
好像有点矫情。
跟盛明阳说这些话,他其实有点难受,但不可否认,难受中又夹着丝痛快。就好像在某个逼仄袋子里闷很久很久,终于撕开条缝。
*
江鸥反对和盛明阳并不样,她对江添带太多愧疚,就连反对都是无声而怯怯。
江添半夜醒来觉得有点渴,倒点水喝。他端着玻璃杯下楼,发现客厅里有光。江鸥个人窝坐在沙发里,落地灯在她身上笼下昏黄圈。电视是开着,正放着某部老电影,演员在场景里说笑,客厅内却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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