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胃里难受,其实也尝不出什味道。但既然说饿,还是吃得比平时多。老头和哑巴吃饭很快,囫囵两口能下去半碗,不会儿就先吃完,去厨房洗上午没弄完菜。
厅堂便只剩下两个人。
盛望越吃越慢,终于搁下筷子。
江添汤勺碰在碗沿,发出当啷声轻响,他忽然开口道:“胃痛?”
盛望怔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主动说话,心情顿时好些,下意识道:“没有,就是吃饱。”
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不仅做剁椒鱼头,还炖乌鸡汤,炒三个小炒。红绿剁椒和翠色菜薹码得齐齐整整,哑巴叔也在,乐颠颠地拿碗拿筷。
“不是饿死,多吃点。”丁老头给他们盛满满饭,又舀汤,美滋滋地等评价。
盛望夸通,夸得老头心花怒放。
他转而又问江添:“怎样,比学校食堂好吃吧?”
江添“嗯”声。
其实他现在也叫不习惯,但他在努力。
他本性很懒,难得这努力,尽管这种努力并不令人开心。
江添脸侧骨骼动下,脸上没什表情,片刻后才看向他。
“你是不是在生气?”盛望问。
江添目光在他脸上停会儿才收回去:“没有。”
天买冰水喝?你不冷啊?”
“不冷。”江添转回来时候,目光从盛望脸上掠过。他拎着那个雾蒙蒙瓶子,在后桌坐下。衣服轻轻擦过盛望肩,带起缕冰凉风。
盛望没回头。他听见后面传来瓶盖被拧开声音,明明是江添在喝,他却好像也咽几口似。
深秋冰水定凉得惊心。
那之后整个上午,江添都没有说话。只在最后节课结束时候,拎着伞站在盛望桌边,用手指敲下他桌子说:“去吃饭。”
江添没吭声,他闷头又喝两
“哦,你也觉得好吃呀?”丁老头睨着他说,“以为下毒。”
江添终于抬头看向他,面露疑问。
丁老头指指脸说:“好吃你这苦大仇深干什?”
江添垂眸咽下食物,过两秒才道:“笑着吃你更要问怎。”
丁老头居然觉得很有道理,他想想那个画面,打个寒噤:“不说不说,吃饭。”
盛望点点头,又过半晌才应声道:“哦。”
他们转过长巷拐角,前后跨过老院子门槛,丁老头举着锅铲迎上来:“今天很快嘛,走路没有磨磨唧唧。”
“对。”盛望捧场道:“饿死。”
饿到胃抽着难受。
“刚好,今天搞个剁椒鱼头。”老头得意洋洋地说:“据说食堂也做过?你们尝尝哪个好吃。”
三号路依然很长,两人打着把伞并肩而行,步子不算快,但没有人说话。路过处垃圾桶时候,江添把喝空瓶子扔进去。
那个瓶子直到被扔都还淌着水珠,他指尖骨节都是没有血色白,看着就很冰。盛望忽然很想试下温度,但找不到任何理由。
这样场景让他想到第次去喜乐,江添也是这样全程无话。那时候他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只觉得真不习惯。
“哥。”盛望叫他声。
盛明阳如果听到这个字,大概会感动得心绪万千。毕竟当初不论他怎哄骗,盛望都死活不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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