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街之外就是邮局,清晨来开门工作人员注意到他,又说道:“你奶奶不在家——怎回来也不通知声?”
刚凌晨六点。
鹿行吟擦擦手机屏幕上水雾,抬头问邮局人员:“没来得及说。奶奶去哪?她有事情吗?”
“上市里去,说是看病,居委会陪着她去。”邮局人员看看他,又补句,“没事,应该今早上就能回来,给你个电话你联系下吧。你奶奶也没个手机,确实不好通知。”
电话拨通几遍后接起来。居委会阿姨说:“没什,只是常规些检查,县医院做不。你奶奶这回在核磁共振室,不方便讲电话,行吟你别急,们还有几小时就能回来。你先照顾好自己。你奶奶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开心。”
早餐店老板娘指挥丈夫磨豆浆,氤氲白汽蒸腾中,她眼尖眼望见来人:“哎呀,这不是行吟吗?你怎回来啦?”
“正好放假,回来看看奶奶。”鹿行吟弯起眼睛笑,“王阿姨好,您还是这漂亮。”
这口头禅他从顾放为那里学来,以前不算是个“油嘴滑舌”小子。
老板娘也听得很新奇,高兴就包两根油条并几个包子递给他:“行吟真是长大,比以前高,还长帅,放假也知道回来看奶奶。”
“最重要是有钱还记得回来,小伙子必成大器哈!”她老公也在边帮腔,看鹿行吟要推拒,就笑,“跟叔叔阿姨客气什,还不都是们看着长大。下次回来,恐怕就要带个女朋友回来。”
车站灯光昏黄。S省到冬桐市没有直达,要转车两次,鹿行吟和沈青云在第个转站路口道别。
沈青云说:“小师弟,几天后见。”
鹿行吟也说:“几天后见。”
他带行李不多,个书包装着换洗衣物,另个大牛皮纸袋装着他买药材和S市特产零食,些生活用品。
纸袋被塞得鼓鼓囊囊,手提边缘却细,沉沉地坠着,在指尖勒出道泛白痕迹,仿佛能够直接磨到骨头里。换只手片刻后,再换回来,两只手指尖都添上印痕,发白发热,火辣辣刺痛挥之不去。
鹿行吟于是先进家
“带什女朋友!带个名牌大学通知书多好。”
……
鹿家校园外铁栅栏门变形,外边载树从根折断,不知所踪。
鹿行吟放下手里东西,往手心哈点白茫茫雾气,用力地把铁栅栏掰回来,铁刺刮在地上,发出有些刺耳响声。
“诶,这不是——行吟吗?别掰那东西,你奶奶说有空换个新,之前刮风被大雨砸断。”
车程只有五个小时,鹿行吟买硬座票,把书包抱在胸前,袋子拴在书包肩带上,整个人缩起来靠着窗,闭上眼。
车辆摇摇晃晃,空气里弥漫着泡面、香烟和某种塑料味,有小孩在跑动打闹,男人低声喝斥,双老爷爷老奶奶错买45元列车套餐盒饭,个抱怨价格,个抱怨抱怨这价格行为相当丢脸……
漆黑车窗映出他苍白淡静面容,他困意来袭,却觉得这里适合安睡,因为他就是在这样环境中长大、学习。
他知道他要回家。
冬桐市变化不大,鹿行吟提着东西回去时,这个城市人们还没醒来,夜空中挂着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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