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不入仕,也从不参与朝政,与朝中大臣交集甚少,还有那副风吹就散架身子,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闺秀都懒得挪窝,大半夜跑到当朝丞相府中,还待就是整晚,稀奇。
张管家摇头:“未有耳闻。”
“谢宣就在丞相府,但今日去见夏元静,他却只字未提,恐不简单。”梁端喝口茶,眼神漠然,“还有今日那场火,分明就是冲着钟雪去。”
张管家心惊,往前凑凑,小声说:“世子,失火源头也查到,正是梁王近日运进城中那些火油。”
梁端看他眼,指尖发力,青瓷杯盏瞬间碎裂。
“这两味药对世子妃身子大有裨益,若是换成别怕是……”说到半,太医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冷,连忙改口,“莫不是世子对此药方有何高见?”
梁端把方子塞回太医手里,不耐烦道:“没有高见,太苦,换掉,听不懂?听不懂就再说遍!”
太医哆嗦,起半身鸡皮疙瘩,当即从箱子里掏出朱笔做改动。
太医刚走,张管家来报,说张阁老差人送东西到,小厮走时候,手里拎几斤上等茶叶。
梁端打开小白布包,不悦道:“这少?”
“没谁。”梁端敛衽上车,把钟雪拉到自己身边,拍下自己肩头,“勉强给你靠会儿。”
从火场出来之后,钟雪直嘻嘻哈哈,但梁端能听出来,他声音中气不足。
钟雪怔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端按着脑袋按到肩头,然后习惯性轻拍两下:“睡会儿吧,到叫你。”
钟雪大脑当机,生硬嗯声。
路上,钟雪异常老实,动未动,以至于到王府别院时浑身僵劲,尤其是脖子,落枕般。
“是梁王人扮作送柴挑夫,潜入书院,便在众人小憩时,在世子妃憩室四周放上干草,又浇火油,火这才烧起来。而且,”张管家抹把冷汗,“为防止世子妃逃脱,提前倒干屋内所有盛水容器,顺便从外将门锁死,世子妃能撑到您来,当真是福大命大。”
“钟雪这个废物,除会勾搭人还能做什?
张管家笑说:“张阁老生母已年逾八十,眼睛不好使,连熬糖勺子都掂不稳,这已经是张大人全部家底儿,原本存着给孙子吃,这不世子急需嘛,就忍痛割爱,送来。”
梁端指尖伸进布包,沾几颗糖粒,舌尖舔,股香香甜腻感弥散唇齿,头皮甜连炸三圈儿。
“你说钟雪是怎吃下这东西?”梁端十分不可思议。
张管家掩唇笑笑,朝外警惕望望,低声道:“世子,家将来报,说平王马车,便是您今日在街口看见那辆,确实是从丞相府出来,这还不算稀奇,稀奇是那辆马车是昨晚子时驶进丞相府,如此算来,平王可在丞相府过夜呢。”
梁端皱眉:“谢宣跟夏丞相很熟?”
刚回到卧房,梁端着人喊太医便到。
太医诊完脉从卧房出来,就被早早守在外面梁端截住。
“药方子给看看。”梁端伸手。
太医顿顿,递上药方,心中却是不解,梁端小时候内外伤不断,久病成医,虽也懂些歧黄之术,但也只是半吊子,看方子作甚?
梁端指着其中两味药:“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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