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年纪大
就别吃那
多肉。”林水程笑笑，声音沙哑，“……谢谢老师，
这边先挂。真
非常谢谢您。”
电话挂断，林水程仍然握着手机，面对落地窗外漆黑
片。
他们楼层高，往外能看到万家灯火，街道上车流错落如同萤火，他微微仰起头，陷入沉思。
傅落银从没见过这样林水程，或者说，自从搬过来和林水程起住，这个人就直在刷新他对他认知。
对他是个样子，对外人是另个样子，面对长辈与导师，又是这样乖巧而认真。他是个听话学生，对信服人有无限尊重与信服，也会犯错，会听到训斥之后默默低下头思考理由。他凝神思考时候沉静凝重得几乎有些可爱。
水程声音哑着：“……滴定。酸碱……中和试验。盐酸和氢氧化钠，指示剂，酚酞，甲基橙。”
这是每个高中生甚至初中生都会基本反应和实验，也是化学系必考入门四大滴定反应之。
试剂滴滴地低落，溶液颜色逐渐变浅，直到澄澈透明，酸和碱彻底中和那刻，多滴少滴都不行。
到大学，化学系学生面临着更多滴定试验，配位，氧化还原，沉淀，EDTA……严苛导师会要求学生能把“最后滴”精确到四分之甚至十分之，几乎成为玄学难度，屡屡被吐槽又麻烦又无聊。
在他们看不见地方，热量或被吸收或被释放，分子碰撞结合，人类用这样办法探索未知事物浓度，以肉眼面对宇宙鬼斧神工，穷尽切努力去尽量精准地测算未知。
这种样子很迷人，说不出迷人，夜幕降临时他对着窗背影又是这样单薄落寞。
落寞是林水程身上直有种气质，他是夜行猫咪，跳上高出低头用目光打量芸芸众生，而后又会在不知不觉时候消失在落日余晖里。
人们可以在它跟前短暂停留，甚至摸摸它毛茸茸脑瓜和肚子，但是猫不会跟着人类回家，他会继续回到黄昏灯影里。
林水程看着窗外，傅落银看着他。
林水程不知道他存在，等到发觉天黑尽时，他回头走向玄关，却冷不丁发现沙发上坐着个黑影，下意识地惊
杨之为告诉他们，这是化学浪漫，也是人类对于未知世界探索诠释。
进实验室前做遍滴定实验，能让他们静心。
“你成绩直最好，记得你，大第堂课，你就跑过来问嵌段共聚物组装体结构，这是博士生课题，你个本科生，居然能说出来那多。但是最不满意你就是这点，你太聪明，也太顽固，滴定实验你从来不肯好好做，你觉得浪费时间。你做实验都是沉浸式，研究方向想错，有时候都不肯换，宁愿在错上找解，都不愿意另想条路。”
林水程嘴唇动动，想说话，但是没有出声。
“水程，好好看清楚现在是什时候，你拥有是什。你现在是个量子分析师，学会用分析手段去化解这切，不能老是沉浸在过去。化学是你过去，你导师也是你过去，知道吗？”杨之为本正经地说，“今天你耽误时间，你知道值多少钱？今年过年给带几只烧鸡来，别毕业还压榨导师，也该孝敬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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