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坐在扶手椅里,凑着灯光织围巾时候,跟外祖母很像……”约书亚道,“老花镜很像,动作很像,侧面整个儿都很像。”
有时候他突然想外祖母,就会蹲在围墙上,借着夜色和窗户上水汽遮挡,声不吭地看上会儿。
那天他时冲动买完珍珠耳环,走回家门口才意识到,他这对耳环,没有外祖
他梦见自己站在狭小厨房里,给妹妹炖着菜叶粥,外面大雨瓢泼,屋檐水滴成帘。
外祖母站在厨房窗外屋檐下躲雨,慈祥地看着他。
他推开窗,冲外祖母道:“外面雨大,屋檐挡不住,你干嘛站在这里,赶紧进屋呀。”
外祖母摸摸潮湿衣角,又朝屋里看两眼,温和地笑笑说:“不进去,只是想看看你。”
约书亚有点急,“进来吧,快进来,雨要打在你身上。”
又或者这种矛盾本身就很令人难过。
他摸着颧骨舔着嘴血味,回家补个短眠,又揣着钱上街,去巷子里那家首饰批发小店花68西买对珍珠耳环。
然后他带着那对廉价但还算漂亮珍珠耳环上吉蒂·贝尔家围墙。
“为什花68西去买那副耳环?”顾晏问。
尽管这问题已经对答过很多次,但约书亚每次回答前,都还是会沉默几秒。
把这些告知警方。
这玩意儿听起来就很不是东西,在常人眼中更是糟糕至极。
有些人实行这条明文规定责任时毫无障碍,有些人则始终带着挣扎和不安。
燕绥之以前跟人开玩笑时说过,这是条魔鬼法则,黑色,阴暗,违背最朴素道德,令人厌恶。但现实就是,只有在这种法则框制下,魔鬼们才会说出真相。
燕绥之第800次给约书亚·达勒喂上定心丸,缓缓道:“所以——”
外祖母还是笑笑,没进门。
梦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那焦急地想让外祖母进屋,也不知道为什那难过。
他就在那种浓烈难过种惊醒过来,瞪着红通通眼睛在床上躺好会儿,然后突然想去买对珍珠耳环。
因为好几年前,外祖母还没过世时候说过,她直想要对。
“为什翻上吉蒂·贝尔家围墙?”依然是燕绥之和顾晏轮番提问。
“……因为下午睡囫囵觉时候梦到外祖母。”约书亚道。
“为什梦到外祖母?”
“……谁知道呢。”
也许被打颧骨突然比以往每处伤口都疼,或是那100西补偿突然让他觉得委屈又没意思……
短眠中约书亚就那梦见过世好几年外祖母。
“所以希望不要有顾忌,有什说什,即便涉及些很混蛋内容,也会得到保密。”约书亚用背书式语气毫无起伏地替他说完,咕哝道:“知道,耳朵都听出老茧能抢答。”
燕绥之和顾晏个比个淡定,对于他这种不耐烦态度司空见惯。
“所以21号下午到晚上,你都做哪些事?”燕绥之对照着案件已有资料,问道。
“那天打工时候跟人起冲突,被打伤颧骨,得到100西额外补偿,还能提前收工离开工地,得到半天假期……”
他肿着脸,又捏着钱,心情微妙。说不上来是颓丧烦躁更多,还是多笔钱惊喜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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