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相信自己当事人,那就意味着要去质疑控方正义性,如果连最能体现正义警方检察院都开始歪斜,制造谎言,那无疑会让很多人感到灰心和动摇。
希望相信控方,那就意味着自己当事人确实有罪,而自己则要站在有罪人这边,为他出谋划策。
燕绥之当然知道那个女生在犹豫什,“事实上,这种问题对于部分律师来说其实并没有意义。相信谁或者不相信谁对他们来说太单纯,因为他们每天都在和各种谎言打交道。”
有些当事人会编织形形色色理由来否认自己罪行,即便承认有罪,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显得不那坏,以博取点谅解。
有些控方为将某个他认为是罪犯人送进监狱,不惜利用非法方式制造证据,确保对方罪有应
于是那片学生笑起来,当即笑醒拨。
那片听众里,有个年轻学生没跟着笑,只是撩起眼皮朝那些睡过去人瞥眼。他身体有半坐在春日阳光里,却依然显得冷冷,像泡在玻璃杯里薄荷。
这就使得他在那群人中格外突出。
他收回目光后,又无波无动地看向台上,刚好和燕绥之目光对上。
燕大教授当时注意力当然不会在某位听众身上,所以只是弯着眼笑下,便正式讲起后面内容。
顾晏顿会儿,抬起头又补句:“或者,你希望相信哪方?”
这话很耳熟,听得燕绥之突然有些感慨。
那是很多年前场讲座,地点并不在梅兹大学,而是在天琴星系另所老牌大学,距离德卡马要坐两天飞梭。燕绥之带着法学院几个教授过去做主讲人。
至于法学院学生参不参加全凭自愿,想去可以在学院做个登记,然后由学院组个团队起过去。
那场讲座是开放式,对听众不做限制,掺杂不同星系不同星球人,男女老少都有,偌大礼堂坐得满满当当。
在他讲到第个案例时候,礼堂人已经醒得差不多。但是很巧,第个抬手示意要提问学生,刚好是坐在那位薄荷旁边。
“教授,像这种案子,当事人所说和控方给出证据背道而驰,该相信谁?”
燕绥之嘴角带着笑意,问她:“你希望相信哪方?”
那位女生张张口,似乎最初觉得这是个很好回答问题,但她迟疑会儿后,反而开始纠结,最终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些学生在最初选择法学院时候,总是抱着维护正义初衷。
带过去几位教授几乎都讲得不错,带点儿科普性质,还都挺幽默。唯独位老教授水土不服生病,显得没什精神,语速也慢。
当时恰好是个春日下午,礼堂里人又多,容易懒散困倦。于是等那位老先生讲完,个礼堂人都睡死过去,只剩前两排人还在扒着眼皮垂死挣扎。
而燕绥之作为压场最后个开讲,运气喜人,刚好排在那位老先生后面。
他两手扶着发言台,扫眼全场就笑起来。心说好片盛世江山。
不过他没有强迫别人听自己长篇大论习惯,对这种睡成片状况毫不在意,甚至还对近处某个半睡不醒学生开句玩笑说:“句话还没说呢,你就对着点十二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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