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岁时风风火火,可以为对方打架抓蛇、奋不顾身,好像辈子有这两个生死之交就足够。
可等到十五六岁,仅仅是十年功夫,他们就已经渐行渐远,分道扬镳。彼此称呼慢慢从“生死之交”变成发小,又变成幼时玩伴,再变成客套老熟人,又好像辈子也就这样。
然而现在,赵择木四十岁,乔和曼森小少爷三十五六,他们虚与委蛇二十余年,个刚出医院正在休养,个为庞大案子四处奔波,还有个收押于看守所。天壤之别,居然又依稀找回丝朋友感觉。
赵择木久久未曾言语。
乔看他半晌,忽然出声说:“你在动摇,看出来。”
“曼森。”赵择木停会儿,又补充说:“布鲁尔、米罗……还有乔治,整个曼森家吧。”
听见布鲁尔和米罗名字,乔礼节性冷哼声,却没在这话题上过多停留,“这谁都看得出来,问是朋友,真朋友。”
赵择木摇头:“没有,哪来真朋友。”
乔点点头,评价说,“猜也是,你们运气实在有点差。有几个真心朋友感觉真很妙,不体会下太可惜。”
赵择木说:“知道。”
可聊,只能陪你坐着,字面意义上坐着。”
他这话说得格外直接,却不知道戳中赵择木哪条神经。他沉默着听完,忽然笑声。
“笑什?”
“没什。”赵择木摇摇头,“就是试着回想下,是从什时候开始变得无话可聊。”
乔嗤笑声,半真不假地掰几根手指头,说:“那可真是太久,久得快算不清。中学时候好像还跟你单独约过赛马吧?老实说,那次就没什话聊,下午相当难熬。回去之后就心想,以后坚决不能单独找你,太尴尬。”
赵择木抬起眼,沉默片刻承认道:“……是,在动摇。”
“摇着不晕?”乔少爷问,“有什可犹豫呢?要换做是,早噼里啪啦倒地话。”
“事情已经到这个田地,说不说又有谁在意?”赵择木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优柔寡断胡说八道!”乔毫不客气地说,“你以前抓蛇拧头那利落,现在怎这墨迹?!”
赵择木摇摇头,“你不知
说完这话,他忽地又陷进长久沉默里,看着窗外不知想起什。
很久很久之后,赵择木突然低声说:“人可真是奇怪……”
在他直以来定义里,可以随心所欲说真话才能算朋友。这算下来,之前真个也没有。但是他现在陡然意识到,从刚才某句开始,他和乔之间对话就没虚情假意伪装,全部都是随心所欲真话,你来往,而他们两个居然谁都不介意。
恍然间会给人种“还是朋友”错觉。
所以说人真是奇怪……
赵择木挑下眉。
在做这种表情时,他又隐隐有平日模样,“彼此彼此,那之后也没再单独约过你。”
乔干脆又掰着指头往下数几年,“大学之后就直跟顾晏他们混在起,不过碰到聚会酒会还是会邀请你们。”
“礼节性邀请吧?”赵择木戳破。
“是啊,礼节性。”乔笑声,又顺口问说:“你那时候跟谁走得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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