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是装。”
“是,是装怎样?小怀,你不要这样不依不饶!”
雪宗被他语气激得再次,bao躁起来,怒不可遏似,“你做事前能跟说声吗?哪怕传个信都好?是不是平日里对你过于溺爱,你才变得这样!动不动打杀,权衡过吗?想过后果吗?你但凡花心力往深里查半分,都不会这般目光短浅!”
雪怀冷笑声:“是不比您眼光长远,只知道弑母之仇不能不报。娘死,你比那女人还开心是不是?终于能另娶是不是?还当你对娘有几分真心,早知道你立誓不娶之后两年就反悔,便该知晓。凡人骂人时有句话,觉着特别适合您——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有胆子另娶却没胆子承认自己变心,还装作中情蛊模样,骗谁呢?”
诛心话谁不会说?这是副尖酸刻薄嘴脸,用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那套,他纵然此前不会,却也耳濡目
雪宗尚且来不及说话,便见到雪怀忍着身上钝痛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过来,狠狠地把抓住他袖子往上翻——
道浅浅红痕出现在雪宗手腕三四寸地方。据冥府信鸦所说,这是中情蛊标志。
雪宗勉强镇定下来,言不发地瞅着雪怀。
雪怀愣下,而后眼中闪过丝戾色,不管不顾地在指尖凝出净化法力,几乎是带着狠劲儿去剐蹭,去扣掉,想要弄掉那丝丑陋红痕。
出乎他意料,他刮几下就刮掉,甚至没见血。
雪宗对雪怀大发雷霆。
听闻老翁报告此事,他连柳氏尸体都没看眼,只是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把将雪怀从池水边扯起来——紧跟着踹他脚。
雪怀被踹得倒在泉池边梨树下,闷哼声。但他没反抗,又生受雪宗耳光。他被打得头晕晕乎乎,火辣辣疼痛泛上来,让他脸颊发烫,可是他方才从热泉池中走到雪地中,水汽蒸发带来急剧冷,仿佛能够冻伤骨骼。
又冷又热,只有疼痛不骗他。
雪宗怒骂道:“逆子!孽障!”
那红线只是用丹砂画上去,沾水不化,却能用最简单法术祛除。和真正中蛊者不同,真正中情蛊人不管脱几层皮,那道红线依然在。
雪宗甩开他手,沉声道:“闹够没,小怀?!”
雪怀直直望着他:“你没中情蛊。”
“回去休息,现在不是和你说这件事时机,你先回房休息,明日送你回你外公外婆家中。”雪宗似乎也后悔动手打他,语气放软,“听话,小怀。”
雪怀字顿地道:“你,没,中,情,蛊。”
他气得双目通红,整个人像只发怒狮子,见到雪怀被打得没出声,便开始砸东西——手边有切东西,杯盏破碎,夹杂着他反复怒骂与斥责,并炸在耳边。
这下仿佛打散雪怀仅剩力气。
他靠在树下,沙哑着开口道:“怎,不能杀她吗?”
“行事冲动,不计后果!”雪宗大吼道,“谁教你这样冒进!愚蠢!”
“你不愚蠢,说冒进,说明你早知道她心怀不轨,为什不让她死?”雪怀声音有些疲惫,但他仍然固执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雪宗,“能看看你手腕吗,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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