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他豁达,教他赤诚,所有剑修入门誓言由慕容金川本人写就:“剑不可染尘,心不可染血。剑必染血,心必无尘。”
他天生阴沉孤僻,是他们让他看到选择方向。
但他还是要走上和上辈子样路。命运转轮戛然而止,到此,重重碾过条重复车辙。
窗外,信鸦冒雨而来,扑愣着翅膀还未落地,就被猛然惊醒饕餮口吞进肚子里,再非常舍不得地吐出来。
信鸦惊慌失措地抖抖毛,而后飞去云错面前:“少仙主,已将所有事情上报天庭和仙主。天庭那边尚未回话,云琰大人要跟您见面。”
他只是单纯地想对他们好而已,他们对他亦如是。不求什,只是因为喜欢他,爱重他,有人甚至和他并无过多交集。
他学会怎去做,尽管做得还不太好。
爱人,朋友,亲人……这些熟悉词说出来轻轻松松,对他而言却是第次。
换完药后,云错静立在床边,按照蔡艺嘱咐摸摸老人脉搏,发觉还平稳时,这才松口气。
他终于有机会坐下来休息片刻。
父,今天就叫爹。”
云错不跟他争,怕说话,又把雪怀瞌睡虫赶跑,于是赶紧低头亲亲他额头:“睡吧。你总是不休息,这个状态也做不什。”
雪怀“嗯”声。
片刻后,又轻轻地道:“云错,有你真是太好。”
云错抱着他不说话,过好久,等雪怀呼吸绵长起来,他才轻轻地回答道:“也是。”
“有人要照顾,现在走不开。”云错淡声道,“他要见,过来这里跟谈。不
因为病痛,慕容金川这个平时威风凛凛、被学生们称为魔鬼师尊竟然也显出几分羸弱、苍老意思。
“师尊,想好。”云错看着慕容金川脸,低声说,“徒儿以后可能不能继续在您座下修行。”
老人呼吸平稳,闭着眼睛。这双眼以前是用来瞪着他和雪怀,常常都是气急败坏目光,很像个普通老头儿。
云错跪地俯身,深深叩首:“知道您直想收个亲传弟子,将他培养成升云剑法继承人,日后将升云派发扬光大。可惜笨,仅仅领悟十之八九,有没有勤于练习。心性差,经常闭关出岔子,不久之后又将离开师门,追名逐利。入门之时,您喝敬师茶,对提出许多要求。但徒儿都没有做到。如今唯能追求是,万死也要护住雪怀和所有人平安。”
如果说雪怀让他知道何为情爱,是让他入世人,那慕容金川则是教他出世那个人。
雪怀睡着。
他小心翼翼地抽身,慢慢地下床、出门关门,然后去慕容金川房中坐着。饕餮鬼守在床边,正卷成团打盹,小灰猫则守着门口,有风吹草动,立刻虎视眈眈地拱起脊背。
云错用法术热水,洗干净绢帛,给慕容金川换药。
他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除雪怀。但眼前人是雪怀家人,亦是他恩师,他做起这件事来竟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很自然,他担起这份责任,催姥姥睡觉,看着雪怀安心入眠。他觉得这就是他应该做事情。
长达两辈子困扰他事情仿佛在此刻找到答案:有些人,你对他们笑,对他们好,那并不叫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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