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施力,西利亚岔着双白皙细腿。因皮肤过度敏感,腕骨与指尖被热水烫得泛红,像冰雪中晕染开茜草汁液。
也难怪小镇上姑娘们热衷于逗弄西利亚,西利亚身上有股与寻常俊秀少年不同气质,那是种脱胎于稚纯中欲色,比初雪与晨露洁净,却又比娼jì更撩人绮思。
道文垂眼,灰蓝眼珠空洞地对准西利亚,眨不眨,眼神赤裸,赤裸得像剥离文明与伦理这层釉色后陶胚。
不过道文脑袋被砸坏后就经常直勾勾地盯着个点看个没完,这不稀奇,因此西利亚没觉得不妥,他草草把自己弄干净,举高水盆,将剩余热水缓缓朝道文浇下。
……
高温将道文蒸得大汗淋漓,他倚靠墙壁被汗水氤出个潮湿人形。
得先洗个澡。
西利亚搀着道文起身,引他进公共盥洗室,锁好门,剥去衣物。
三个月来他们鲜少摄取有营养食物,道文瘦得脱相,手肘与膝盖骨节粗壮如树瘿,皮肤下半滴油水也无,肌肉块垒间凹陷出深长线条。
他瘦得不难看,烛火笼罩下,那具身体有种油画质感,种病态美,就连左脸烧伤都不过是画布破损角。他岔着腿,直挺挺地杵着地,金发厚密蓬乱,悬垂着,像匹消瘦而硬悍种马。
,眨眼就像群小麻雀般飞散。
……
然而,此时此刻。
道文被金发遮掩左脸上,自颧骨至额角皮肤已糟烂如树皮。
是严重烧伤。
洗完澡,西利亚半背半拽地把道文弄回隔板间,又去公共厨房准备食物。
碎米荠、欧芹与韭葱——西利亚每天去码头扛完板条箱都会去城外搜罗这些野菜。他把它们弄碎,炖熟,再用餐刀锯下片黑面包当盘子,将炖野菜盛进去,递到道文嘴边,耐心地哄:“张嘴——吃东西——”
道文木然地张嘴、咀嚼。
少许涎水从他口角流出,西利亚用袖子为他揩去,直到道文不肯再吃,西利亚才狼吞虎咽地将剩菜扫而空。
这点儿东西根本不够吃,饥饿如腹中恶鬼般绞拧他胃袋。由于没有陶艺师需
西利亚备好擦澡水,也褪去衣物。他背薄得像片刀刃,骨架伶仃,腰肢尤其细得惹人怜惜。
若将他每日搬运上百个来回码头板条箱压在这两片肩上话,这不比小把柴薪结实身子看起来好像下秒就会折断。可他像只生命力惊人羊羔,看似幼嫩软弱、逆来顺受,却无论如何磋磨都死不。
西利亚用热水浸湿块粗布,双手拿着,坐在矮凳上,为道文清洁身体。
他们不是天天有热水澡洗,对贫民而言那太奢侈。
因此,西利亚得用力搓去道文身上几日积攒下死皮与灰尘。
左眼未受波及,已是不幸中万幸。
他是为救西利亚而毁容。
火灾那夜西利亚被烈火困在阁楼,原本会没命,是道文不顾切地冲进火场救他。逃向屋外时,道文为保护西利亚被根燃烧房柱砸中,左脸被烧烂半,脑部亦受到损伤。昏迷再苏醒后,道文就成尊会呼吸雕像。
他不动,也不说话,在墙角蜷就是天,只有西利亚能让他产生点身为活物反应,比如说稍微挪挪步子去清洁身体,或是在嘴里咀嚼几下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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