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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日开始,道文那不知何时才能痊愈旧伤肆虐横行起来。
道文几乎夜夜为伤痛折磨,黑夜是病魔降下幕布,入夜,那种可怖剧痛便会席卷而来。
直为道文诊治药剂师起初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借机推销其他药剂——安眠药、止疼药。它们至少能令道文好受点儿。
而在听说道文就是那位名声大噪人偶艺术家之后,那狡诈小老头儿调配出种刺激灵感聪明药,那听起来像糊弄白痴或疯子,可道文慷慨地购入那些“聪明药”,仿佛在说“没错,就是泰蒙王国头号疯子”。
……丁点儿爱情,丁点儿就好,他会珍惜地进食,他天只吃丁点儿中丁点儿。
可西利亚清楚,道文凝视绝不是他,道文目光早已穿透他,抵达更深、更高远缥缈圣所,道文是在祈求天上圣灵,求圣灵救他脱离苦海,有那会儿,简直连地板都被道文颠得微微颤抖起来,道文被【病痛】折磨得像条离水鱼,他死命扑腾。
“西利亚哥哥,疼……哥哥、哥哥,西利亚哥哥……头,太疼……”道文哀声扭动,好像呼唤西利亚哥哥就能缓解地狱般剧痛,他疼得幼犬般乱拱。
可怜道文!
西利亚心疼地噙着泪,那使他模样更漂亮,他隔着厚厚鸭绒被,小心翼翼地抱住道文,哄弟弟睡觉般轻拍他后背,温声软语地安抚他、鼓励他……不知过多久,道文终于停止战栗。
“……根据近日来进行各种检查,有理由认为这是种严重后遗症。”药剂师捋着花白胡须,眼珠乱滚,“很遗憾,它无药可医,它不会导致更坏结果,它只是疼。身为兄长,您需要好好照料佩兰先生,陪伴他,耐心地等待剧痛消解……喔,不,不定会伴随终生,或许它会自愈,是,见过这种病人……”
好在文法学校在黄昏时分就会结束天课业,西利亚完全赶得及在病魔肆虐夜间照料道文,这活儿只能他来做,其他仆人手法很烂,道文会痛得更厉害——男仆维尔曾试图替西利亚分担这项工作,在道文头痛时端着温水与毛巾走进卧房进行头部按摩……倒霉维尔,他几乎被道文从二楼扔出去。
“你绝对看不出来他头疼,看他精神头十足,就是有点儿发疯。”维尔无精打采地向厨娘诉苦,“他撵时候,以为他要把杀。”
“好,”道文揉揉额角,语气从虚弱变回他素日低沉冷淡,“头不痛……”
“你确定吗?”西利亚惊魂未定,他吓坏,他出冷汗并不比道文少,“去叫药剂师来看看……说不定以后还会发作。”
道文看着他,那双蛇瞳般阴险,色泽浅淡灰蓝眼睛眨眨。
接着,道文唇角缓缓翘起,他笑,他极少笑,哪怕脑子坏掉前也是如此,他会偶尔露出点微笑,仅此而已……可此时此刻,他笑得像个顽皮小男孩儿,像个坏小子。
“谢谢西利亚哥哥,”道文敛起笑容,没让它持续多久,“真好,不过……”他略思索,寻觅纰漏,于是他平静道,“你说得对,或许它还会发作,该叫药剂师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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