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几秒钟后,他愣愣地伸手摸下那条裙子,像小动物傻乎乎地用鼻尖儿碰触陷阱上奶酪。
道文拨弄着它们,犹豫地挑挑拣拣。
该死……
他每套都想看。
……
于是。
他不怕他跑。
旦事态失控,西利亚试图逃避,隔离治疗道文“同性恋病”,道文便会声称自己头痛欲裂、冷得发抖,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被子真是妙极),他会卑鄙地颤抖、痉挛、冒冷汗、shen吟呼痛……而西利亚永远会心软,面对道文时他心比雏鸟绒羽还软。
他会毫无原则地任由道文攥着他肤质细滑手,按到额角、按到头顶,他会任由道文像对待宠物猫样嗅闻他、磨蹭他、抱着他不撒手——至于治疗同性恋事,等道文好过些再说吧。
纯良如西利亚,死也猜不到那蓬松鸭绒被遮掩着什罪恶。但是,当然……这档事只是额外甜头,柔和地禁锢住西利亚才是最要紧,这意味着道文可以再进步,再再进步,他将渐渐为所欲为,寸寸将西利亚拖入yu望泥潭,而他不怕失手,他有“保险”。
道文简直不是人。
侧柜门。
人形衣架支撑起套婚纱。
满满绣织着蔷薇花纹头纱,绘有艳红玫瑰与碧绿荆刺纯白丝袜,松软如新雪纱,光泽柔润绸缎……是《蔷薇新娘》中那套婚纱。
道文撕毁过套,可他又让裁缝做套,并且按照他审美修改些细节,譬如说,他去除后颈处繁复锁扣,替换成两条奶油色缎带,他可以在西利亚后颈打枚蝴蝶结,再扯松它,像剥开件礼物……
这套婚纱是属于他和西利亚哥哥。
这天,当西利亚从文法学校回到家里,他迷茫地发现他床上摊放着套贵族女性华美衣裙,它们很漂亮,还有些……有些,bao露和大胆,像是交际花会喜欢款式。
而道文捻着支燃烧雪茄,背对他站在床边。
听见他回来,道文扭头,露出半张侧脸,夕阳余晖为他侧颜镀上条金边……英俊得炫目。
“换上。”道文模样冷淡,语气平静,仿佛让西利亚穿裙子是件再寻常不过事似。
“换……上?”西利亚睁大眼睛,像是没听懂。
道文是又坏又疯小狗。
可道文不懂演技,他真不懂,他只不过是幻想着西利亚,然后便自然而然地,激动得痉挛、冒汗……仅此而已。
道文眼珠亮得吓人,他关好柜门,不让灰尘侵染那套婚纱,随即他打开另扇柜门。
——那是个相当大衣柜。
它被塞满……各式各样女装。
……
道文挑起缕纱,在指腹间揉捻着,陷入思考。
道文又在动歪脑筋。
他知道西利亚已经无法逃离。
自从道文决定成为名头痛症患者(是,这是由他主观决定),西利亚就不能再离开他,他反复“发作”旧伤凝实成枷锁,精神与良知枷锁,死死锁住西利亚,那旧伤是为救西利亚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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