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受煎熬事上不曾欺骗你,爱你多久就痛苦多久,六年,从十五岁起,从丝朦胧悸动开始……”道文扣紧西利亚后颈,与他额头相抵,吐露心迹这会儿,他全然抛却癫狂,仅余热忱与温柔,与任何个坠入玫瑰色爱河平凡少年都没有差别,“制作人偶,是因为利用它们肖想你,做人偶不像你,是因为爱你却怕你知道……”
他需要渠道宣泄他过剩、病态爱意。
道文睁大眼睛,瞳孔却聚缩成对儿漆黑针尖。
“在骗你,”他承认,不假思索,“为拴住你……但是西利亚哥哥,是个骗子,却不是无赖,你旦猜对就会承认。”
他缺乏正常人道德良知,对欺诈毫无愧疚,他亢奋得虹膜熠熠发光,甚至还咧嘴笑笑,像个被哥哥拆除恶作剧机关顽劣男孩儿——那就是个小机关。
西利亚泪水涟涟,瘦长十指无助地绞拧着,那有助于他平定情绪:“道文,你怎能……你疯……”
“西利亚哥哥,”道文敛起笑容,也敛起疯癫,他渐趋沉静,“你认为唯有rou体痛苦才算是痛苦吗?”
第19章空。
空章,无内容
“这种话……太、太亵渎,道文……”像有根筋自头盖骨连到脚底板,而它痉挛。西利亚几乎蜷曲成球,像只遇袭刺猬,可亵渎之妄语如硫酸般泼洒,无孔不入,烧得他唧唧叫:“不要再说那种话,你病,道文,病得很重……会离你远远,你会痊愈,巴迪尔先生会为你调配治疗同性恋药剂……”
“你要走?”道文眸光阴森,腔调却凄楚得像只被主人用尖头鞋狠狠踢开奶狗,“你要离远远?”
心脏痉挛般抽痛,绞拧出鲜血,道文被抛弃般凄楚口吻使西利亚心疼得张不开嘴,可这时,他想起血肉模糊加洛。
西利亚呆滞地、幅度很小地摇摇头。
——精神痛苦,自然也算痛苦。
“那你就应该明白,”道文嗓音微哑,像苦艾酒浸泡琴弦,破败、苦涩,“被绝望爱火煎熬疼痛,比起真正头痛……只多不少。”
“……”
“爱你,爱得真有那痛苦,西利亚哥哥。”
“对……”西利亚梦呓般呢喃,“诱惑你,有义务帮你恢复清醒。”
道文捏住西利亚指尖,举高,用额头依恋地厮磨那饱满肉软指腹,哀伤而狡黠:“头痛症会发作,唯有你能缓解它,西利亚哥哥,而你情愿让活活痛死……”
他倾吐苦水,那模样忧郁而英俊,足以软化铁石。可西利亚今夜难得警醒,他无法不警醒,他连骨头都快被这条小疯狗啃干净。道文演技算不得精湛,西利亚肯信,不过是因为道文死命拧他软肋,转着圈儿拧——道文知道他待他格外心软。道文用“可怜道文弟弟”食材调配迷魂汤,每当西利亚察觉到不妥,道文就满当当地灌他碗,灌得他麻木不知痛,再继续那邪恶、小口小口蚕食。
眼下,迷障破除,西利亚沉默好会儿,忽然受骗地、愤慨地吸吸鼻子,红彤彤小巧鼻翼翕动着。
“你是不是骗,”西利亚嘟嘟囔囔,“你、你是不是头不疼,直都……只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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