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湿漉漉
长舌。
约瑟佩觉得自己定是疯
，他定定神，那怪异感果然烟消云散，劳伦佐手指骨肉匀停，修长白皙，再正常不过。
他虔诚地在劳伦佐圣戒上烙下吻。
那红丝绒般嫣红柔软唇瓣浅浅碾在蓝宝石上。
“啊……嘶嘶……”劳伦佐病态地哆嗦起来，颧骨泛起红潮，灰瞳中则竖起道诡异黑线，“
孩子……你应亲吻圣戒三次，以示虔敬。”
自然，画像常常与真人相差甚远，约瑟佩绝不会失心疯到怀疑劳伦佐遭人调包――劳伦佐侍从们可不瞎。
约瑟佩匆匆挥散有关蛇联想，那是对圣者不敬。
“你缺失你另半……”劳伦佐开口道，“孩子。”
他嗓音低沉含糊，词尾缀有奇妙、古怪颤音，仿佛他在拼命压抑着某种情绪，以至于嗓音都变调。
――约瑟佩将其理解为慈悲。
哀悯与怜爱，以及泪水。
他心痛欲死。
他在为他流泪。
然而……
那心痛中隐匿着种极度扭曲畸形狂热邪望，仿佛他恨不得把身躯生生拧成股飙血粗绳好死死绞住约瑟佩，再钻入约瑟佩体内，用那些畸曲、惨白猩红血肉灌注他全部空腔：胃袋、食道、口腔……使它们在其中孳生繁衍，由细胞凝实成条条攒动幼蛇――那谵妄奇诡血腥意象如场精神海啸般“嘭”地拍向约瑟佩，却又在千分之秒内蒸腾空。约瑟佩根本来不及捕捉，他只是悚然惊，那滴腥臭污染物砸入他精神汪洋，溅起星水花，随即溶化得无影无踪。
约瑟佩懂得这种感受，他是个可怜残疾无疑，可他也曾在他教区贫民窟中救助过许多境况比他更凄惨几倍人，当他看到那些被贫穷与疾病折磨得枯焦人时，他也常按捺不住情绪。
“是，圣父陛下。”约瑟佩不禁眼眶酸烫，股令人抓狂空虚感与失落感咬噬着他心，他缺失半，这话再正确不过。
劳伦佐叹息，向约瑟佩伸出右手，示意他亲吻他圣戒。
约瑟佩受宠若惊，恭谨地轻轻捏住劳伦佐指尖。
劳伦佐手指很凉，汗湿得厉害，入手冰冷溜滑。约瑟佩太激动，捏力道稍大点儿，结果险些将劳伦佐指尖从手里挤出去――劳伦佐手触感怪极，厚腻，柔韧，不像人类指骨与皮肤，倒像是条……
劳伦佐眼中仅余疼惜。
“圣父……”约瑟佩颤抖着躬身行礼，他身体被喜悦与感恩暖融融地冲刷着，如获新生。
离近看时，约瑟佩清晰地意识到劳伦佐与画像上模样并不相似，要知道，约瑟佩闭着眼睛都能将圣堂走廊中那副圣者画像默绘下来，他对它太熟悉。
画像中劳伦佐金发蓝瞳，而容圣洁俊美，轮廓柔和。
而此时此刻劳伦佐生有双黑钨晶体般幽邃深灰眼珠，更近似于银铂金发丝在阳光下亮白得晃眼，他俊美程度胜于画像，但绝不柔和，狭长深刻轮廓、眼窝，线条冷硬鼻梁、下颌，光滑紧绷如鳞甲皮肤……使他莫名透出丝蛇类狠戾阴险，连那嘲弄微翘嘴唇亦像是稍稍撅起蛇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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