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褪去黑大褂和鸟嘴面具,这使他看起来简直像是变个人。
他在医疗棚忙活晚上,汗液浸透衬衫,水里捞出来样,米白色细布朦胧如纱,湿淋淋地黏附着皮肤,透出些肉se。
热腾腾汗水挥发入空气中。
安吉洛缺乏体味,生来如此,哪怕是大汗淋漓时,那些汗液闻起来也和清水没什差别。
被束缚带捆在病床上男人独眼转,他言不发,仅用黑漆漆瞳仁肆无忌惮地盯视安吉洛,鼻翼抽动,大口嗅闻起来,他嗅得贪婪忘形,犹如在品鉴杯陈年佳酿,抑或用嗅觉掠取支清甜蔷薇。
以白帘隔开,确保最低限度隐私,靠窗床位上躺着名奇怪患者。
那是个身材瘦高悍利男人。
安吉洛不算矮,可这男人要比安吉洛还高出头,他脚底别扭地踩着床尾金属挡板,头抵床头。
那些绷带把他缠得像具从黄金棺里挖掘出法老尸体,再加上捆在他小臂与脚踝处束缚带……可这仍遮掩不住他那身钢铁般硬韧漂亮肌肉。他呼吸深长有力,饱胀胸肌起伏,宛如泵出蓬蓬无形魅惑信息素,头狼毫般粗硬油亮头发散在枕巾上,棕黑交驳――这有些奇怪,安吉洛从没见过个人同时拥有棕与黑两种发色。总之,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在受伤前定帅极。
可如今,道狰狞撕裂伤从他额头延至右耳根,甚至划烂他右眼……他毁容。
这道伤口使他整张脸都轻度变形,那些完好部分本该是英俊,可偏偏就是予人以不和谐之感,为避免刺激到男人,安吉洛这些天直克制自己不盯着他脸瞧。
安吉洛放轻脚步,悄然无声地步至床前,不使噪音惊扰到男人――这是因为这个男人相当狂躁且神经质,他掰烂过几个针筒,在个用铁钎强行撬开他牙关用漏斗给他灌药修士手上狠狠咬口(虽然那名修士“也是为他好”),当他被束缚带捆在床上时他会像条离水鱼样疯狂挺动,他还会在医师接近时从喉咙里发出野狗般具有威胁性“呜噜”声,他看人眼神凶悍而残,bao……之前克希马口咬定他患有狂犬病,而且是病入膏肓那种,直到他们确认他不畏惧光和水,克希马才改口说或许狂犬病毒尚未侵入大脑,但他铁定是个狂犬病患者。
地上散落着卷绷带和瓶打碎外伤药水,看起来像某位匆匆逃离修士落下。
――很显然,他们方才打算给这个男人换药,却失败。
“你今天感觉怎样?”安吉洛温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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