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下来，就引来这
多小动物。
这
记忆中
，故乡海。
就是这样。
阮语迫不及待地挪挪鱼屁股，噗通跃入水中。
海底生态环境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细长碧金海草如丝绒厚毯，在海底微型丘陵与峡谷间
望无际地蔓延开去，片翠绿与灿金熟悉景象。
“阮阮，”顾修寒揉揉怀里小圆脑袋，“回家看看。”
“唔……”阮语用力点点头，睫毛湿得粘成几绺，眼睛水濛濛地朝外面看。
此时机甲已正式降落在海面上
，机甲外部环境监测灯维持着柔和淡绿色。
这里切都已恢复如初。
前些天顾修寒已经亲自在无防护状态下出舱体验过。
措辞，“但实际上只是还给你。”
把星星还给他小王子。
涌入脑海信息量太大，阮语被冲击得昏头转向，在驾驶舱巨大玻璃幕罩前怔怔立好会儿，被定身似。
然后才猝然红眼圈，眼泪簌簌掉落，连嘴唇都在颤抖。
人鱼族普遍没有人类那强推理、计算与学习能力等等，因此有时候看起来会有些“笨”，但他们也有自己种族优势——人鱼语言天赋和记忆力都远超人类，许多人类幼儿两岁时还不大记事，可阮语连两岁时事都能记得非常清楚。
无数银砂般细小气泡在草叶上凝聚，再飘向水面。
洋流过处海草低伏，显出无数海洋花朵般珊瑚，琳琅绚丽得几乎囊括光谱中全部色彩，反射着蜡质或琉璃质艳丽光泽。
幼小阮语曾经在顾修寒荒芜精神世界中栽满花。
顾修寒也做类似事，在荒芜行星上栽满珊瑚。
阮语伸手去碰簇宝石般鲜妍华丽红珊瑚，他记得那是他妈妈，也就是曾经人鱼王后最为钟爱种珊瑚，她喜欢折下点用来装饰头发。他指尖刚碰到珊瑚丛，只躲躲闪闪胆怯海兔便受到惊扰，从里面探出头来。它本来是该逃跑，可受到阮语精神波动影响，它迟疑下，不仅没跑，还竖起软乎乎小耳朵，温顺地蹭蹭阮语手掌，群明黄与荧蓝漂亮小鱼也纷纷从藏身砂石底下探出头来，绕着阮语，摇头晃脑地兜圈子，甚至还有群不知死活扇贝，鼓掌样开合着上下壳，朝那个令海洋生物感觉到无上喜悦与温暖神秘存在扑腾过去……
舱体开启，阮语被钢铁巨人托在掌心中，稳稳当当地送下去。
气息熟悉咸涩海风拂乱头银发，阮语深深呼吸，迎着风挪到巨掌边缘，试试探探地把鱼尾巴悬垂下去。
沁凉浪尖扫过敏感尾鳍，阮语打个抖。
海水美丽得近乎离奇，色泽饱满柔润，宛如融化液态翡翠，同时又清澄得眼能望到底，连滩底砂砾与海草都明晰得纤毫毕现。
没有错。
因此母星对阮语来说意义非凡。
它不只意味着那些重要但抽象概念，譬如故乡、种族、归属感……
它也是阮语真正与重要亲族们共同生活过，承载许许多多珍贵回忆家。
这刻不需要任何语言。
阮语头扎进顾修寒怀里，让那股汹涌澎湃情绪冲击得人都懵，脑袋彻底短路，只知道用湿漉漉脸蛋贴住顾修寒侧颈，黏人幼猫般不住地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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