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叙说:“知道他活着,便心满意足,他个不可为人知活死人,如果也成个活死人,和他在起,若是连累他性命,可该怎办,若是因此动摇江山,更是罪过。后半生苦心筹谋切,就全白费,罢,罢,从前以为只活个,以后便也只活个吧。这十恶不赦罪人,先帝因为保蒙羞,那些恨人,不亲眼看到尸首腐烂成泥,又怎肯罢休。如今先帝遗诏已经被撕毁,免死金牌也不知道丢到何处去,你杀立威,为江山社稷,也为小琮。只是死之前,有件事,你要答应。”
贺兰璧看向他,李叙说:“如今贺兰家权势渐盛,你这个太后,也有心扶持你族中兄弟,将来贺兰氏做大,而小琮年幼,若有天,他们想废帝而立你亲生三皇子,你该如何处置?”
“小琮虽非亲生,可待他,与亲生儿子没什两样,有在,他皇位,没人能抢得走。”
“他生母,
李叙趴在他嘴边,听他在临终之际,断断续续地说:“太子哥哥……他没有死,他……还活着,……救他,却没有……告诉你。”
李叙趴在他嘴边,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气息却有些重,所有瞬间情绪变化,都在他眼睛里。
周璟嘴巴张着,却什都说不出来,眼神都是散,看着他,李叙却懂他想说话,他握住他手,紧紧地握着,声音颤抖,说:“你救他,便什都不欠。”
李叙说着便突然笑出来,那笑却也是哭,比哭还要难看,脖子上青筋隐隐露出来,只紧紧握着周璟手。
周璟手垂下来,手里蜡烛断成两截,截掉在地上,截还牢牢握在他手心里。
台笑笑,大荧幕光照亮他眉眼,都是潮湿水光——
贺兰璧转过身来,说:“太子哥哥,还在人世。”
李叙歪在枯草上,脸上却不见惊异。
贺兰璧吃惊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
“阿璟死之前,已经告诉。”
“先帝仁善,他不该这做,他时仁慈,却埋下无数祸患,还不如当初不出手相救,让太子哥哥死干净。”
“人都求来世,但来世虚妄,不记得前世,又算什来世,最要紧便是这辈子,能活,当然还是要活下去。”
“那你为什心求死,既然你知道太子哥哥没死,为什……你为什还要这做。”贺兰璧问:“你不想见他?”
李叙笑笑,垂下头来,说:“自然是想。”
他忽然变得这样脆弱,贺兰璧反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便说:“原来刚才番慷慨陈词,不过是让动恻隐之心。”
镜头转,是奄奄息周璟,喃喃道:“阿叙,阿叙,这里好黑,好怕。”
“不要怕,在这里。”
李叙却发现周璟手直在被子里摸索,他神色是恐惧,仿佛在找他最重要东西,李叙掀开被子角,就在他肩膀处,发现半根蜡烛。
听伺候皇帝宫人讲,皇帝病重之际,常被梦魇所困,便有个怪癖,手里要握着蜡烛,才能睡安稳。
他赶紧那半截蜡烛塞到他手里,周璟死死地握住,仿佛下子平静下来,嘴唇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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