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就这样歇斯底里地闹会儿,然后猛地起身把挥去谱架上乐谱,弯腰搬起琴凳向旁边走开几步,随即他带着满面木然绝望踏上琴凳,将什东西套在自己脖子上,清瘦身体像挂钟钟摆般飘摇摆荡……
这两幕死亡回放结束后,男鬼又变成原来样子,大半个身体隐没在钢琴中,血肉模糊手徒劳地搭在他生前最爱黑白键上,动也不动。
到后来林飞然几乎都有些不忍心看,他面色微微泛白,强做镇定道:“你都看见?”
“嗯。”顾凯风点头,把林飞然拉开些,走到那个男鬼听不到地方低声分析道,“看这意思好像他和那大少爷是对,大少爷家里派人把他手废,然后他在钢琴前面好像打开个什东西……”
林飞然脑中瞬间闪过电视剧里虐心狗血情节,小声和顾凯风咬耳朵:“不会是……结婚请柬吧?”
男鬼面前那扇虚幻门开,他像是被冲进来人撞到,踉跄着退两步,神色惊惶道:“你们是什人……”
话音未落,他已被打翻在地,他起初大声呼救试图反抗,但对方似乎人多势众,他毫无还手之力。那挺拔清瘦身体虾样蜷缩着,徒劳地护住腹部,那显然是仔细浆洗熨烫过衣服沾灰,被人殴打时他还用手背抹下嘴角血,似乎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挨顿狠揍之后,男鬼开始剧烈地咳血,他边咳着边被身边看不见打手粗,bao地翻转过来,看样子是被强行按着趴跪在地上,有人扳直他手指,他愣怔片刻,幽黑眼底忽然溢满恐惧。
“求求你们!”男鬼挣扎大吼,“别动手……啊!”
话还没说完,就变成声凄绝惨叫,他左手五根手指像是突然被什东西砸扁,然而他只呼痛声便生生忍住,急急地哀求着件根本不可能事:“求你们给留只手……”
被家里人反对所以娶门当户对妻子,被废去双手走投无路钢琴师失去最后希望,在绝望中结束自己生命,这样猜测似乎完全对应得上。
顾凯风:
对面人似乎说句什,男鬼血泪满面地辩白道:“没有勾引纪大少爷!求你!”
“……”林飞然嘴唇微微颤抖,垂下眼帘不忍心再看,挪开视线瞬间,他耳边再次响起声惨叫,不用想也知道又发生什。
“都是过去事,这些只是回放。”顾凯风低声安抚道,伸手环过林飞然,把他搂进怀里扣紧。
男鬼手被打手们废掉后,这幕场景重演便结束。
时间似乎又过去好几天,男鬼身上衣服换过,手上伤看起来也简单地处理过,他神色木讷地坐在钢琴前,被打手揍得青紫肿胀脸看起来就像张凹凸不平面具。他在钢琴前呆坐片刻,用伤手笨拙地从上衣前口袋中抽出张薄薄东西,展开看眼,愣怔瞬,便咧开嘴无声地哭起来。他边哭,边颤抖着两只伤手在钢琴上费力地弹出几个不连贯音符,这几个难听音符似乎成为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男鬼被它们刺激着,忽然丧失理智,他目光癫狂,咆哮着用拳头狠砸琴键,本来就没有愈合伤手顿时皮开肉绽,血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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