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然把五颗骰子在骰盅底摆放好,扣上盖,小狗拜年似双手捧着上下摇几来回,啪地叩在桌上。
盲狙完三轮点数,李文景赢。
乔乐然吨吨吨灌下杯酒,又苦又辣,强忍着才没龇牙咧嘴。
接着,他们又玩两把,林涯竖着耳朵,时不时瞥眼骰盅,听乔乐然和李文景盲狙骰子点数,什“三个三”、“四个三”、“五个六”,眼神从茫然而警惕逐渐变成围观傻子互怼。
李文景据说能听出骰子六点和点,乔乐然想象不出这得是什赌神境界,但反正这三把他全输。
可他本质小乖宝儿,摇骰子耍扑克这类天赋跟他有次元壁。之前聂飞妄想把摇骰子技术传授给他,带他从基础手法练起。具体练法是把骰子放在桌沿,然后用没底儿骰盅罩住骰子猛地往桌外扫,利用手速让骰子始终在没底儿骰盅里打转,不掉在地上……乔乐然潜心苦练礼拜,终于成功将骰盅甩脱手,把聂飞砸躺。
可他有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倒是也不能说他智商低。
“哎,”乔乐然虚伪叹气,婊婊地道,“就是玩啥啥不行,学啥啥没够,骰子摇不好,大学随便考……可名校毕业有意义吗?摇不好骰子并不快乐。”
聂飞瘫痪在沙发上,揉着脑门儿上红印,想掐死他。
从此聂飞再也没教过这倒霉孩子。
乔乐然掂量着骰盅,企图将在场众人注意力从令他害臊领域引走,劲劲儿地张罗道:“罚什酒,罚几杯多大杯,让兑饮料吗,都谁玩儿?”
“来劲儿?”李文景撩他眼,“对,跟你玩儿。”
“别啊,”乔乐然无辜地眨眼,“人多好玩儿。”
他们玩这叫大话骰,规则是人五颗骰子,起摇啊摇,摇完轮流猜在场所有骰盅中点数,参与人数越多场面越复杂,摸鱼捣乱就越方便,尤其乔乐然这种叭叭型选手,能把人叭叭到失智。
而对话,李文景这种据说会听骰子点数高手就能靠技术控场。
“再来。”李文景越战越勇。
乔乐然酒精上头,红着脸蛋
李文景往桌边放五颗骰子,利落地扫进骰盅,摇起来。
“……你玩儿这个厉不厉害?”乔乐然发愁地捧着骰盅,微微偏过脸问林涯,却垂着眼不看人,“你跟伙,你替玩也行。”
林涯如临大敌:“不会。”
乔乐然叹息:“唉。”用只有林涯能听见小分贝嘟囔道:“摇又摇不好,酒量也挺小,三杯妈不认,五杯路边倒……”十八岁生日过得这跌面儿,都赖聂飞!
“……”林涯冷硬表情产生丝松动。
李文景轻嗤:“人多你好跟着搅和?”
乔乐然调门都低八度:“谁搅和啊……”
这是玩真格儿,要灌他,乔乐然怂,蔫成缺水庄稼苗,被装逼重担压弯稚嫩腰条。
都是聂飞害他,他其实学习挺好人挺老实,在学校里跟他走得近都是稳定班级前十优等生,他穿校服连领扣都系到最顶上。
可他跟聂飞是发小,他们俩爹是穷二白时起创业打江山铁哥们儿,他俩幼儿园时期就要好。聂飞成天不学无术,还向他传递奢靡拜金价值观,点儿都不风清气正,弄得他成天蠢蠢欲动,觉得飞扬跋扈也挺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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