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笑笑。他向来是很严肃性子,平日里极少展露笑意,即使是笑,也是很清很淡,这会儿像是对小女儿跋扈有些无奈,却也不舍得指责,只说:“让他们安心吧,时半会儿还死不。”
祁芸鼻头酸:“医生都下病危通知,要吓死……”
“小女儿气!”祁老爷子不满道,“回去歇着,这里有祁镇呢。”
祁芸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还开玩笑说:“就知道您最疼他,刚醒来时还找,这会儿就不要。”
“女孩子,什时候都不许这邋邋遢遢,回去休息会儿,”祁老爷子道,“然后把祁聿叫来。”
想,左乔时怒极,竟然当众指责祁老爷子不该袖手旁观,大有祁老爷子死后,还是要靠左、徐两家支撑祁镇意思。祁芸看着祁老爷子听左乔说半晌,沉默着闭眼时,都没有觉察出任何问题,哪想到下刻人就倒下去。
时间整个祁家兵荒马乱。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祁芸才意识到,祁老爷子未必是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病,要不他不会逼祁镇去下这个手,跟徐家断婚约,削弱左家对祁家影响。这个家依靠着祁老爷子太久太久,他倒,所有问题下子爆发。
祁镇跟在祁老爷子身边时候,看着似模像样,可当他个人面对整个祁家时候,难免就显出弱势来。百年祁家,树大根深,看着是多显赫庞大个家族,可当多方势力全逼到他跟前时,那些熟悉面孔不再是长辈、亲戚,而是赤裸裸逐利者,恨不得在祁老爷子咽气之前就架空他。
真正对祁老爷子有感情人,除自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他,大概只有个祁芸罢。她当多少年掌上明珠,这种时候气势比祁镇还足,把所有人都赶出病房,连左乔都让人拦着不许进来,只有她和祁镇两个在病房里守着。祁镇难免就对祁芸多几分不样依赖,可当他喊祁芸姑姑时,祁芸却看也不看他,冷冷地说:“可不敢当。这会儿你还叫声姑姑,怕是过不多久,整个祁家都改姓左,又算什?”
祁芸怔,乖乖站起身来,说:“是。”
祁老爷子开口,祁芸飘半天心才算有落脚地方,不再执着地守在病床跟前。她临出门时还看祁镇眼,祁镇倒平静得很,看不出什异样表情。
这样时候,没人敢离开医院半步,都在医院里守着。伺候事儿自然有护工来做,他们是怕万祁老爷子清醒,自己却不在——谁也不确定祁老爷子有没有事先立好遗嘱。
祁老爷子醒来时,喊着祁芸小名儿,祁芸当即眼睛就红,抓着老爷子手喊他:“爸爸……在呢,在。”
“你在就好,不要乱跑……”祁老爷子含混地说着,像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要抓着女儿手才安心。祁芸知道他是什意思,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勉强出声道:“您放心,好好儿。”说到这里,无论如何说不下去。
等医生来看过,老爷子才真正清醒,问祁镇:“他们人呢?”
祁镇看祁芸眼,没有说话,祁芸直接说:“被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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