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衣摆,当真朝着东面宫殿跪下来,冰雪包围住他膝盖,寒意自血肉钻进骨头中,云子玑面上维持着风轻云淡:“神佛有灵,定会保佑心善心诚之人。”
如果太后是装病,那便不是心诚,自然神佛也不会庇护她。
月音只看他下跪便满意,转身进正殿。
云子玑裹裹身上厚实外袍,心平气和地跪着。
他身体虚弱,即使裹着狐毛绒里外袍都不足以抵挡严寒,仅跪盏茶时间,额上便沁出薄薄层冷汗,唇上血色也淡下来。
云子玑听出,这是太后在敲打自己,顺便给太医院那伙人撑腰呢。
“既然太后无恙,又不愿见,先回去。”
云子玑转身要走,月音却拦道:“宫里有规矩,太后若是生病,皇家子孙应当为她祈福,帝妃既以入宫,自当遵守。”
她指指东殿方向:“永宁东殿供着尊佛像,帝妃若有孝心,便在此处朝东边跪下,跪到太后凤体无恙后再起身,如此,自然无人敢再非议君上不孝,云家目中无人。”
云子玑看眼东边,宫殿无数,是不是真供着佛像只有太后心中有数。
山逐是自小跟在云子玑身边,性子活泼,山舞则是从战场负伤后被云子玑收留在身边。
这两个都不是正统规矩驯化出来人,不适合进永宁宫这样规矩等级森严之险地。
虎口狼穴,云子玑人独闯。
在宫门口等许久,云子玑手都被寒风吹得刺疼时,月音才重新出现在宫门口,她恭敬有礼地将云子玑请进永宁宫内院。
内院颇大块空地,在与正殿衔接处隔着白茫茫大片雪。
脱,只会授人以柄,连带着把湛缱拖下水。
太后目不纯,今日召他过去,无非是要给个下马威。
也罢,他人受辱受苦,总好过让燕氏借题发挥,祸及湛缱和云家。
云子玑应下来,没让苏言再多说什。
外头正在飘雪,他伸出手在窗口接片小雪花,雪花落进他掌心后,很快融化为水。
这样折腾,沈勾昨日开那三幅药,算是白喝。
湛缱快下朝,等他下朝就好。
云子玑这样想着,强撑着没倒下。
他清楚太后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毕竟湛缱是为他才废太后仪仗,如今又要彻查太医院,简直是在打燕氏脸面。
她是该有怨气。
云子玑知道自己成她宣泄怨气对象,他倒是庆幸太后这样明着来为难。
湛缱这两日动作想必在前朝掀起不小波浪。
如果下跪受罚能平息点风波,云子玑不会反抗。
月音忽而快走两步,走到云子玑面前后行礼道:“帝妃就在此处停下吧。”
云子玑望眼不远处永宁正殿,问:“不是要侍疾吗?”
月音:“娘娘说,帝妃要让人去请才肯来,应当也不是真心要侍疾。”
云子玑:“”这倒是实话。
月音:“有张严太医在,太后凤体必能安康。”
“山舞,去拿件厚实外袍过来。”
天这样冷,云子玑总要为自己打算。
到永宁宫宫门外时,雪已经在地上积厚厚层。
月音进去通传,云子玑在外候着,才发现苏言不知何时不见,只余下山逐山舞在身边。
“会儿你们两个不用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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