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想说别罢,微臣不敢兴趣。”
湛缱笑着逗他:“真吗?朕今日同她说不少话,你不想听?”
云子玑懊恼快藏不住:“想必是耳鬓厮磨甜言蜜语,听耳朵要起茧子,谁爱
湛缱愣:“你不介意?”
“为何要介意?”云子玑认真道:“并非所有西狄人都十恶不赦,比如陛下母亲,比如沈大夫,都是很好人,憎恨是挑起侵略西狄蛮人,而不是所有西狄人,想陛下和是样。”
这番话,恰好也落进赶来沈勾耳中,他并不进殿内打扰,心中只想着,帝妃值得他倾尽毕生医术照顾。
云子玑纯善过于理性,这番话若是被北微外臣听,定会招来指责与谩骂,说他亲西狄,说他有勾结敌国之嫌。
但他从来都是如此,就像儿时会愿意背负非议跟有半西狄血脉“怪物”湛小浅做朋友样,他心性宁折不弯,从未变过。
他寻把剪刀:“要不把这撮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毁。”湛缱取下他手中剪刀,摸着他头发道:“朕给子玑编两个辫子再束进发冠中,如何?”
云子玑惊:“陛下竟还会这个?”
湛缱已经取两根发绳,上手理起子玑长发来:“小时候,母妃经常给编辫子。”
他想到什,忽然停下手。
到几根头发,朕不跟你计较,如果子玑把自己伤着,朕定会生气。”
云子玑顶着脏兮兮清俊脸庞,好奇地问:“怎生气呀?”
湛缱当着众人面,咬帝妃耳朵:“朕会变成恶龙,在夜里把子玑吃掉!”
云子玑双眼亮晶晶,轻笑出声,他抱住湛缱,心中竟期待着这样惩罚成真。
东殿紧贴着紫宸宫正殿,东殿被炸,烟雾漫到正殿,在入夜前恐怕都不能完全消散。
湛缱暗责自己竟将子玑和那些俗人归为类,他笨手笨脚地替子玑编起辫子,忽然听云子玑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陛下今天跟准皇后说什呢?”
有周青提醒,湛缱已经开窍。
“准皇后”三个字,从子玑口中说出,格外值得细品。
“朕怎闻到股子酸味?”
镜中子玑撇撇嘴,故意平移上半身,被湛缱抓在手里头发顺势滑下来。
云子玑奇怪地问:“陛下怎不继续?”
湛缱说:“西狄人才习惯在头上编辫子。”
北微人骨子里对西狄排斥仇恨,云子玑想必也不能例外。
湛缱是怕他心头膈应,就像很多人会膈应他这双异瞳样。
听出他话外之意,镜中子玑牵住湛缱收回手:“喜欢陛下给编辫子,无关乎其他。”
湛缱倒是无所谓,他在西狄吃惯苦,当皇帝也没那娇气。
只是子玑体弱,在烟里待会儿就开始咳起来,嘴唇都白。
其实未央宫前两日就修好,湛缱出于私心没告诉子玑,想让他就在紫宸宫住着,今日闹这出,湛小浅只好妥协,命人修缮东殿屋顶,把子玑先带去未央宫。
云子玑身体经不起丝毫折腾,他洗干净脸后,微微苍白脸色才完全显现出来,湛缱吓得立刻派人去喊沈勾来。
镜子前,云子玑抓着那撮炸起来头发发愁:“被外人看到这副样子可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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