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个荒唐无稽又胆大包天念头,但那时云子玑,竟鬼使神差地遵循内心真实想法。
当日湛缱那句“你就是想拿皇宫炸着玩都可以”无稽承诺,竟成云子玑最大底气。
他搬走桌上其他火药,以免二次爆炸,又精准地挑好屋顶位置,在确认不会伤及无辜前提下,拉断掌心焰火银丝,炸穿紫宸宫东殿屋顶。
看到帝王为他奋不顾身要往东殿冲身影时,云子玑才确信,湛缱对他说那些不着边际几乎荒唐承诺,每个字,竟然都是可以算数——
浅:宠着宠着,发现老婆敢炸皇宫。
无论是故意还是无意,就算纯粹是云子玑今日突发奇想胡闹通。
湛缱都甘之如饴,愿意陪他玩这出游戏。
因为光是云子玑为他吃醋这事实,足以让湛小浅忘乎所以。
他就乐意宠着子玑,让他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再不要他过得如前世那般压抑与痛苦。
云子玑透过镜子,看到皇帝傻乎乎开心模样,竟生出岁月静好错觉来。
听谁听!反正不听!”他还装模作样地捂住耳朵!
看他生气,湛缱又舍不得,全招:“没什甜言蜜语,朕告诉她,不用把先帝那道封后旨意太当真,毕竟朝天子朝臣,谁当皇后,朕说算。燕又柔也算是个通透之人,她若能想得开,日后朕还能保她体面给她赐桩好婚事,若不识好歹,那便两说。”
他瞧见镜中子玑把捂耳朵手悄悄放下,还抓着自己头发重新放进湛缱掌心——允许他接着编辫子。
湛缱哭笑不得,忽而想起周青话,便试探地问:“那子玑装火药时,心中在想什?”
云子玑怔,心虚得声音都弱几分:“陛下终于想起来要追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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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摊开自己右手掌心,上面还留着掌心焰火印记。
研究机关暗器,必须胆大心细,云子玑再心烦气躁心不在焉,也不可能在火药事上轻率。
他填完火药时,发现那根用来引爆银丝无意中和他衣袖上金丝绕在起。
其实只要小心地把两根丝线解开就行,危机立刻自动化解。
但云子玑动手解两根丝线时,忽然想到,如果紫宸宫炸,湛缱是不是就能立刻抛下燕又柔赶回来?
“朕只是在想,子玑不是粗心大意人。”湛缱看着镜中云子玑,别有深意地问:“是不是因为朕去见燕又柔,所以子玑才心烦意乱,‘不小心’炸屋顶?”
“这两件事没有因果联系。”云子玑颦簇都倒映在镜子中,落在湛缱眼底,他垂着长睫,无辜可怜:“微臣真地不是故意。”
湛缱笑:“朕相信子玑不是故意,无论如何,。”
被提前移开桌子火药是个可疑点,但湛缱不会追问。
真相没有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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